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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舟侧畔】(61-70)

**小说 2024-04-19 17:25 出处:网络 作者:[db:作者]编辑:@**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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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舟侧畔】(6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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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一章 小女新婚

  兴盛府城,夜色迷离。

  府里家丁早早被管家打发睡下,两进房门和回廊校门全都落锁,府中内院便
与外院彻底隔绝开来。

  徐三披着一件貂裘皮袄负手身后巡查一圈,这才回到自己房里准备休息。

  床上一团乌黑秀发,听见门响,被中女子探头出来笑道:「三爷哥回来了?」

  徐三轻轻点头脱了衣服,见女子起身披衣要下床服侍便吩咐说道:「夜里冷,
你就别起来了。」

  女子笑笑不语,仍是披衣起身服侍他脱去鞋袜,又取了炭盆上铁壶兑好温水,
服侍徐三洗脚。

  她身段苗条凹凸有致,虽是一身布裙却难掩曼妙身形,面容有几分姿色,眉
眼颇具妖娆,此刻蹲跪在地为男子洗脚,动作轻柔舒缓,神情淡定从容,柔声说
道:「三爷每日里来回奔走,晚上总要烫烫脚舒筋活血才能睡得好些……」

  徐三轻笑点头,伸手勾住妇人下颌笑道:「难得你这般细致贴心,我倒没看
错了你。」

  「三爷相救我们母子脱离苦海,有这一屋一瓦容身之所,不必四下流离、挨
饿受冻,奴家心中感激,自然时时刻刻想着三爷……」女子神情娇媚,面色微微
红润,烛光映照之下,更添一抹媚色。

  徐三年纪不大,担任管家之前从未近过女色,这番借着新宅采买丫鬟仆役之
机,买了个卖身葬夫的可怜妇人,一番勾搭之下成就好事,这会儿正是恋奸情热
之际,看眼前妇人如此妩媚,不由色心顿起,胯下阳物便即支棱起来,撑起腿间
一团隆起。

  妇人虽是良家女子,却也熟谙男女之事,见状自然明白男儿心思,从木桶中
抬起双手轻轻分开徐三衣裤,张开檀口将那龟儿轻轻含在嘴里舔弄。

  徐三何曾见过这般阵仗,不由轻缩一下说道:「日里便溺无数,却是不曾洗
过,没的污了姐姐唇舌……」

  妇人只是用力含裹,哪里容他躲避,只是仰头睁大双眼看着徐三,眸间深情
似水,待他不再躲避,这才轻轻吐口出来说道:「平常濯洗不易,每日夜里便由
奴家为三爷舔净如何?」

  妇人这般妖娆,徐三哪里还忍得住,一把扯起妇人滚到榻上便即云雨欢爱起
来。

  那女子情知徐三掌握自己母子生死命脉,床笫间自然曲尽风流、无限妖娆,
尤其她此前服侍久病丈夫,于男女之道早已暌违良久,几次延医诊治虽被看病郎
中、药铺掌柜占过不少便宜、早就失了贞洁,却从未遇过如徐三这般年轻有为、
身强力壮男子,若是将他抓住,自己下半生便衣食有靠、平安富足,有此见识,
哪有不细心伺候服侍之理?

  徐三初涉风月,虽是年轻体健,终究不能久战,一番作为丢出精来,这才抱
着妇人闲话。

  「哥哥这般勇猛,差点将奴家弄得散了架……」妇人为徐三擦拭干净,这才
搂抱着情郎阿谀奉承起来。

  徐三颇为受用,轻笑说道:「日里我已禀明老爷和夫……二夫人,要娶你做
个长久夫妻,二夫人也已答应了,让我自己安排妥当……」

  妇人闻言一惊,顿时喜不自胜说道:「哥哥这般用心良苦,奴家该当如何报
答才好……」

  「你我之间谈什么报答,真有此心,便给我生个儿子好了!」

  妇人喜笑颜开说道:「便是不能嫁娶,若是哥哥不嫌,奴家也心甘情愿给哥
哥生儿育女……」

  徐三满意一笑,继续说道:「府里诸事,不过衣食住行,夫人小姐自有丫鬟
照料,以后你便帮我看着灶上,盯着他们将活计干好,切莫出了岔子,到时为夫
吃了挂落,你也脸上无光……」

  听他自称「为夫」,妇人不由心花怒放,自然点头说道:「老爷放心便是,
奴家心里有数!」

  徐三又自叮嘱说道:「我且与你细说,切不可将这府里诸事当成寻常人家,
若是惹怒了夫……二夫人,真个将奴仆杖毙也不过稀松平常,我随侍许久,却非
故意出言恫吓……」

  妇人一愣,随即凛然说道:「二夫人看着那般慈眉善目,想不到竟是这般狠
辣,日里听着下人们议论,说她竟是勾栏里出来的,如何便能这般厉害?」

  徐三轻笑一声,不以为然说道:「莫听着他们胡诌八扯,二夫人只是面容秀
丽一些,怎的便是勾栏里出来的了?不管他们如何胡言乱语,你切不可参与其中,
到时老爷夫人见怪,却非你我之福。」

  「我看二夫人年纪不小,似乎比着老爷大上几岁,爷您素来跟着老爷夫人,
大概知道其中究竟,且与奴家分说一二如何?」

  徐三微一侧目,轻声说道:「不该问的别问,不该打听的就别打听,到时惹
来杀身之祸,小心我也救不了你!」

  妇人听他说的郑重,不由吓得一跳,随即娇嗔说道:「奴家就是好奇问问,
爷您何必这般生气……」

  她眼波一转谄媚笑道:「奴家再给爷舔舔,一会儿再玩乐一回可好?」

  徐三微笑点头,妇人委身而下,含住男人尘柄吞吐不休,又是一番缱绻。

  数墙之隔,内院正房之中,应白雪母女服侍彭怜躺下,一左一右依偎在少年
怀里,正亲热说着闲话。

  「相公夜里将灵儿带来,可是有意今夜收用了她?」应白雪一手握着情郎阳
物露浓,一手垫着下巴趴在少年胸前好奇问起。

  彭怜正与泉灵口舌相接,闻言转过头来笑道:「日间与雪儿欢好,觉得伤口
愈合得差不多了,本想先收用了灵儿再作打算,她却说非要你在旁辅佐,不然总
是心里不安,正因如此,才与她一同过来,便要今夜成就好事……」

  「灵儿出嫁,却没个凤冠霞帔、花轿红烛,这般稀里糊涂,吾儿可心甘情愿
么?」

  听见母亲问起,泉灵不由抬头红脸说道:「事已至此,那般俗礼倒是无足轻
重,哥哥将来有心后补也无不可,便是没那名分却也无妨……」

  应白雪撇嘴轻笑,转头对彭怜笑道:「妾身言传身教,便连自家女儿也这般
心性豁达,三媒六聘尽皆不要,相公倒是捡了天大便宜……」

  彭怜哈哈笑道:「以我本心,自要迎娶你们三人,只是恩师有命,我却不敢
轻易违背,如今暂且这般相处,将来待禀明恩师再行定夺便是。」

  「春宵苦短,你们且先乐着,我与翠竹布置一番,总不能过分寒酸才是……」
应白雪轻笑起身,唤来外间婢女一同翻箱倒柜寻找起来。

  女儿此时衣衫半裸只着亵衣,凤冠霞帔自是不必,只是那件水绿色亵衣倒是
该换个大红的;龙凤呈祥蜡烛一时没有,柜里倒是有不少红烛,此时点上也算应
景;命翠竹就着火盆热了壶酒,新婚之夜总要喝个合卺酒才是……

  应白雪有心,一番布置之下,室内气氛明显不同,见榻上男女情欲绵延,连
忙领着翠竹端着两盅醇酒一起过来说道:「且先饮了这交杯酒再行欢好不迟!」

  彭怜哈哈大笑,点头说道:「既然有酒,不如雪儿端坐正中,我二人也行个
夫妻之礼如何?虽无亲友观礼,总算天地为证、日月为媒,如此才不负良辰美景,
不负佳人倾情!」

  应白雪不由笑道:「若是如此倒也是一桩趣事!」

  于是应白雪只着协议绸裤端坐正中,彭怜泉灵二人亦是半裸身躯相对而立,
翠竹一旁忍着笑意当起婚礼司仪。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饮合卺酒!」

  「送入洞房!」

  屋中虽仅四人,却仍是煞有介事,应白雪眼现泪花,女儿长大成人如今出嫁,
虽然仪式简陋,总算昭告天地、余生有靠,一念至此,不由更加心神荡漾。

  彭怜一把抱起泉灵来到榻上,扯过应白雪摁到身下让她为自己舔弄阳龟,见
翠竹要跑,顺手将她拽到床边,一边细细把玩婢女翘臀,一边搓揉泉灵美乳。

  应白雪背对床榻跪坐在地,竭力长大檀口含弄情郎阳物,随着男子前后耸动
宛若抽插蜜穴一般动作,神龟不住深入咽喉,激起阵阵干呕。

  彭怜扯起泉灵让她跪在榻上与自己亲吻,半晌过后只觉怀中少女已然情欲如
火,这才轻声说道:「你将口舌技巧已是无与伦比,日后灵儿可要多多学习,如
此才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灵儿娇羞点头,细看母亲服侍情郎阳物,虽不如自己那般随意深深含入,却
唇舌联动、手口并用,与那练倾城所授并不相同,妩媚风流却毫不逊色。

  「既是灵儿新婚,今夜自然要拔个头筹,且去榻上躺下,待为兄来为你破瓜!」

  听见彭怜出言吩咐,一旁翠竹连忙起身取来一方白色锦帕垫在泉灵身下,却
是笑着说道:「小姐期盼良久,如今终于心想事成!」

  泉灵躺卧榻上面颊绯红,想及当日与彭怜初识,而后一番起伏经历,如今方
才成就良缘,不由也是感慨说道:「谁承想当日与哥哥初见时那般景象,竟有如
今成就夫妻这般姻缘……」

  应白雪起身靠在女婿情郎怀里笑着说道:「当日为娘与翠竹定计为你筹谋入
赘夫婿,不成想先将自己搭上,又将你嫂嫂陷了进来,到今日你嫁予相公,咱家
母女婆媳,却是都成了相公禁脔!」

  泉灵微微点头,羞赧说道:「可惜嫂嫂不在,否则岂不阖家团圆?」

  彭怜快意一笑说道:「倒是不急,以后大把团圆机会,今日灵儿新婚,一切
以你为主!」

  说罢欺身而上,双手伸进少女亵衣握住两团椒乳,扯出一只乳首亲吻含弄起
来。

  「好哥哥……莫再舔了……奴家下面早就湿透了……」泉灵情动已极,知道
彭怜心意,便出言提醒说道:「自那日晨间吻过哥哥阳龟,而后每日相思入骨,
下面便泛滥成灾,烦请哥哥用那定海神针,来为奴家治水!」

  听她说的有趣,彭怜不由哈哈大笑,与应白雪对视一眼,起身跪在少女腿间,
扶着硕大阳龟轻扣泉灵美穴。

  泉灵身高腿长又有纤腰硕乳,完美继承母亲诸多长处,尤其阴中毛发寥寥,
竟比应白雪还要疏淡许多,蜜穴粉嫩娇柔,此刻已是白浊一片,尽显淫靡本色。

  世间少女,大概从无泉灵这般,未及人道却已熟谙男女之事,寻常女子只能
从坊间传说、言情故事里了解男欢女爱,泉灵却能每日亲眼目睹母亲嫂嫂与情郎
恋奸情热,而后勾栏观战,又得练倾城调教,整日与彭怜耳鬓厮磨、如胶似漆,
此时男欢女爱,却是正中下怀。

  彭怜所经女子,师姐明华、恩师玄真、婢女彩衣皆是处子,洛行云略通人事
却也与处子无异,几次三番下来,早已深知其中玄妙,是以面对泉灵如此央求并
不着急,只是细心与她亲热,只待最佳时机。

  应白雪俯卧女儿身侧,轻轻抚摸少女柔嫩肌肤叹道:「吾儿肌肤如今便是这
般嫩滑,若是得了相公滋润涵养,大概便能永远这般,实在幸甚至极……」

  彭怜神功用在自己身上犹如脱胎换骨,竟是直接年轻十几岁样子,但在儿媳
洛行云、婢女翠竹身上却并不这般明显,细细思之,大概便是此中秘法只能容颜
永驻,却极难返老还童,若非自己垂垂将死,怕也难有如此奇效。

  好在儿媳洛行云年纪不大,如此永驻容颜倒也无妨,女儿泉灵这般年纪之下,
若能就此不变,确是幸运之至。

  彭怜把玩母女二人硕乳,终于情动如火难以自持,起身跪直身体,便要挺身
而入。

  应白雪顾念女儿初次破瓜,虽是酥软如泥,却仍是勉力起身,过来伸手箍住
情郎阳物,扶着硕大阳根来就女儿蜜穴。

  穴口淫液潺潺,少女显然早已忍耐不住,神龟赫然亲临,泉灵不由娇躯轻颤,
阵阵低吟起来。

  有应白雪辅佐,彭怜不再分心腿间能否对准,只是低头去亲吻少女面颊红唇,
柔情蜜意之间,只觉阳龟濡湿一片,知道时机已到,自然勇猛向前。

  「哥哥!」阴中吃痛,泉灵猛然仰首翘起下颌呼叫起来,两串珠泪迸出眼角,
显然吃痛至极。

  「灵儿新瓜初破,相公且慢些!」应白雪母女连心,握着男儿阳物手掌不住
用力,试图抚慰情郎,让女儿稍稍缓解。

  彭怜知道其中利害,自然从善如流,抱着泉灵小声说着绵绵情话,如是良久,
终于觉得少女阴中放松开来,这才再次挺身前进。

  泉灵痛哭失声,她新瓜初破,哪里经得起这般巨物,便是应白雪这般剩余过
的成熟女子,初次对上彭怜好大器物也要吃痛许久,她如今这般景象,实在意料
之中。

  如是反复三次,终于大半阳根入体,眼见少女痛不欲生,彭怜疼惜之下,便
即默然云起神功助她将那阵痛压制。

  此消彼长之下,泉灵只觉阴中酥麻肿胀饱满至极,一股从未经历快感绵延而
至,身躯轻轻发抖,面容泛起潮红,竟是情动起来。

  应白雪素手握在情郎阳物根部,眼见女儿初次破瓜便能吞下这般长度,不由
也是心中赞叹,见女儿状态渐好,不由啧啧称奇说道:「相公功法玄妙,竟还有
这般妙用,实在出人意表!」

  彭怜催动神功,见泉灵状态渐好,不由笑道:「当日与师父试过这般作为,
而后多次习练,也算颇有心得,此时用来,却比当日与云儿试用有效甚多,全力
施为之下,只怕完全淡化破瓜之痛也是轻而易举……」

  「只是这般做法只能解决一时困扰,过后仍要疼痛难忍,总要将养些时日才
好,如此可见天数有常,冥冥中自有定数。」

  应白雪莞尔一笑,「灵儿渐入佳境,相公便即动动,只求此时欢愉,明日如
何阵痛倒是不必管他!妾身生育两次,却是知道长痛不如短痛之理,相公不必过
分疼惜,且自放手施为便是!」

  彭怜轻声笑道:「方才那般急切把着,这会儿又说不必怜惜,雪儿这般自相
矛盾,不怕惹人笑话么!」

  「妾身连儿媳女儿都献给了奸夫,余生喜乐便好,谁还在乎世俗言语?」应
白雪不以为然笑道:「府里下人都说人家曾是勾栏姐儿,与相公情投意合,这才
自赎身家攀附彭郎,已然这般名声在外,自然不怕惹人笑话!」

  彭怜温柔耸动,龟首不时研磨少女花心,闻言却是一愣,听应白雪说明根由,
不由亦是感慨,「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般毁坏名声,却是出乎意料。」

  应白雪起身跪在情郎身后,露出一对硕乳来就情郎,被彭怜脊背摩擦碰撞,
口中不住吟哦有声,只是笑道:「不过虚名而已,妾身母女毫不在意,但求能与
相公朝云暮雨、耳鬓厮磨,余事不萦于心……」

  泉灵渴盼已久,此时疼痛尽去、情欲上涌,不由意乱情迷娇吟浅唱,哪里听
得二人这般言语,只是浪叫说道:「好哥哥……顶着奴家花心……爹爹……女儿
受不住了……要丢了……丢与爹爹了……」

  应白雪闻言不由一怔,随即笑道:「吾儿勾栏院里走了一遭,倒是学了一手
好风情!你这般口称『爹爹』,为娘岂不也要叫个『好姑爷』?」

             第六十二章 苦尽甘来

  二更鼓响,夜色正浓。

  新宅正房之内,应白雪母女并排躺卧,彭怜一旁兀自耕耘,将那婢女翠竹弄
得花枝乱颤,浪叫不止。

  泉灵被母亲拥着,眉头轻蹙,口中嘶嘶吸气,眼泛泪光小声说道:「刚才那
般快活,这会儿却如此痛楚!娘,何时才能不这般痛啊!」

  应白雪爱怜抱着女儿柔声说道:「女子破瓜,总要疼个三五天才好,相公这
般硕大粗长,自然时日更要久些,吾儿倒是不必担忧,此后苦尽甘来,你便如为
娘和你嫂嫂一般,可以随时享受此间极乐,些许痛楚,却又算得了什么?」

  泉灵仍是皱眉,只是点头说道:「女儿自然知道其中利害,只是此时疼痛难
当,却不知该如何忍耐……」

  「事起仓促,为娘毫无准备,今夜且先忍了,明日命翠竹去买些药膏回来涂
抹,这几日卧床休息好好将养,慢慢自然便即好了!」

  「幸亏哥哥搬家前未曾收用女儿,否则这般疼痛,只怕被人看尽了笑话!」
想及当日彭怜害怕自己不良于行是以强忍着没有为自己破瓜,泉灵心中不由感激
万分。

  应白雪却笑着打趣女儿说道:「又是『哥哥』又是『爹爹』,你这般胡乱称
呼,却是跟谁学来!」

  泉灵面色羞红,言语却毫不示弱,低声说道:「母亲不是也又叫『哥哥』又
叫『夫君』,偶尔叫过几声『爹爹』,却当女儿没听见么……」

  应白雪呵呵一笑,掐了下女儿肉皮笑道:「死妮子如今有人撑腰做主,敢跟
为娘叫板不成?」

  泉灵连忙扭身躲避,却牵动胯下伤口,不由痛呼起来,求饶说道:「娘亲饶
命!女儿不敢了!」

  看应白雪住手,她才蹙眉笑着说道:「玉京春母女各个风流妖娆,平素里便
『爹爹』叫个不住,直把哥哥叫得心花怒放,女儿看在眼里,自然有样学样,叫
那几声,哥哥阳物都要涨大几分……」

  应白雪笑着点头,素来男子自尊心强,越是被人崇拜孺慕越是兴奋快活,世
间之大,首要便是帝王,其次便是父母,当日自己闺中戏言口呼「圣上」「陛下」,
便是男女情趣,虽是大逆不道,却也着实刺激,至于情浓之际胡言乱语叫几声
「爹爹」,于她而言实在自然而然,倒不曾过分注意。

  「只要你爹喜欢,随你怎么叫呢!」应白雪故意顺着女儿话语说道:「等明
日你嫂嫂归来,你们姑嫂一起口称『爹爹』,倒也算是一番美景……」

  应白雪心知肚明,女儿口呼情郎「爹爹」,其中意味却与自己大不相同,泉
灵遗腹所生,记事起就不曾见过亲生父亲,自小缺少父爱,只将兄长当作半个父
亲,而后儿子战死沙场,这份孺慕之情便没了寄托。

  后来与彭怜暗生情愫,先是叫他「哥哥」,如今有了男女之实又口称「爹爹」,
虽说这般称呼母亲情郎倒也并无不妥,但其中更深因由,却是连泉灵自己都未必
深知。

  却听泉灵笑道:「嫂嫂倒未必肯这般称呼,家中严父尚在,如此称呼岂不乱
了人伦备份?」

  应白雪摇头笑道:「左右闺中情趣,又不是真个当作父亲一般,岂可这般认
真……」

  泉灵沉吟不语,心中却很是不以为然,她内心深处,着实渴望有个男子亦父
亦兄一般照拂于她,并不仅仅限于床上情浓时胡言乱语而已。

  应白雪也不点破,见彭怜来到紧要关头,连忙扯起女儿手臂,待泉灵坐起,
这才与女儿贴脸而坐,静待彭怜过来。

  彭怜猛力一番耕耘,终于精关松懈,将过未过之际快速拔出阳根,一手撸握
阳根起身过来,直直插入少女口中顶至极深丢起精来。

  泉灵新瓜初破,彭怜心中怜惜之下便取了折中之际,将少女弄至极乐便服侍
应白雪,将她也侍弄好了,这才把玩婢女翠竹,最后射精之时,便将浓精丢与泉
灵,念及少女蜜穴受创,自然便要射在泉灵口中。

  眼前母女成双,差相仿佛秀美容颜风情各异,母亲成熟妩媚风流无俦,女儿
清纯可爱婉转动人,此刻并蒂花开,不由看得更加心神荡漾,尤其泉灵喉间蠕动
吸裹,自然丢得更加爽利。

  最后一股射完,彭怜拔出阳根,由着应白雪舔弄干净,见泉灵吞咽良久这才
笑道:「若非弄得太深,灵儿倒是应该吐些出来给你娘亲才是!」

  泉灵勉力咽下喉间粘稠液体,只觉犹有残留未去,闻言笑道:「爹爹倒是心
疼娘亲,若是真想如此,下次射在娘亲嘴里便是!」

  彭怜被她叫得头皮发麻,笑着点头任母女舔弄干净,这才拥着二女躺下睡觉。

  翠竹收拾妥当径去外间睡下,泉灵疲惫不堪透支过度之下也早早睡去,留下
彭怜与应白雪亲热闲谈。

  「亡夫体弱,染了风寒不久便即离世,灵儿遗腹所生,从小便将泉安当作父
亲一样看待,当时泉安出事,我还担心她忧思成疾,不成想却是我最先病倒……」
说起女儿,应白雪眼中无限爱怜,隔着情郎身体,看着淡淡烛光下睡梦正酣的女
儿,不由叹息说道:「那时病入膏肓,只想着为她寻个良人嫁了,总好过我撒手
人寰去后,留她一人吃苦受罪……」

  彭怜轻轻摇头说道:「灵儿与云儿一样,若是得了机会一展拳脚,只怕并不
比你稍逊……」

  应白雪轻轻点头,柔声说道:「云儿外冷内热,处事果断,见事极明,假以
时日必然能够独当一面;灵儿表面柔弱其实内里极其刚强,内心深处极有主见,
心机手段上略微差些,有时候宅心仁厚狠不下心肠,倒也不见得就是缺点……」

  不等彭怜点评,应白雪又道:「我自小舞刀弄枪读书不多,外宽内忌实无容
人之量,这些年守寡度日,有时对下确实过于严苛……」

  彭怜轻抚美妇白腻臂膀,略略提了被子盖住妇人胸膛,笑着说道:「难得你
竟有这般自知之明,当日你我初见,便即喊打喊杀,至今我可记忆犹新!」

  应白雪白他一眼笑道:「当日心丧若死,谁知相公竟能真个妙手回春?当时
妾身那般枯瘦可怖,相公如何竟能鼓起色心,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彭怜摇头轻笑说道:「雪儿姿容秀丽,便是病入膏肓,却也颇具一番风流景
象,便即骨瘦如柴,却也有一双豪乳……当时我初入红尘,却无安身立命所在,
自然要着落在雪儿身上。」

  彭怜并未说出真正根由乃是应白雪身上硕乳酷肖母亲,虽略有不及,终究可
以聊慰情思,至于尔后蜜里调油、情意深笃,却非当时所能预料。

  「千里姻缘一线牵,有时觉得命运无常,有时又觉得天意昭彰……」应白雪
沉吟叹息,生死关上走一遭,早已看淡一切,如今有佳偶相伴,衣食不缺,她心
性变化极大,比之染病之处,实在天差地别。

  「有常无常皆是天数,大道冥冥,从不更易。」彭怜在美妇额头轻啄一口,
笑着问道:「雪儿竟是丝毫不困么?」

  应白雪莞尔笑道:「午后饱睡良久,哪里轻易便困?相公若是倦了,不妨闭
目休息,妾身一会儿困了自然便即睡了……」

  「如此佳人在怀,我若这便睡了,岂不有负良宵?」彭怜一个翻身将应白雪
压在身下,扯去妇人绸裤,挺动硕大阳根缓慢刺入美穴,轻轻抽动肏弄起来。

  应白雪乖巧顺从,只是吃吃轻笑,待到阳根入体,却是忍不住哼叫起来:
「好达……轻些……灵儿睡着……莫吵醒了她……」

  无边快美之余,美妇还不忘为女儿扯过被子盖好身躯,而后才专心致志陪着
情郎欢愉起来,她肩头受创,好的却不如彭怜快速,伤口上面贴着纱布,并不敢
过分动作,只是抬起双腿勾住情郎腰肢,随他抽插耸动迎合不已。

  彭怜腰腹有伤,此时细麻布缠着腰身,动作之间躲避伤口,虽不能迅猛快捷,
温柔抽送之间,竟也别具一番情致。

  「夫君弄得好不惬意……」应白雪只觉无边快感之外更有脉脉温情,于是伸
出手来轻抚情郎面颊柔声说道:「等灵儿身子养好,相公便可与她时时欢好,多
丢些精给她,慢慢生儿育女,自然香火鼎盛……」

  彭怜轻柔抽送,闻言不由笑道:「雪儿不如也为相公生儿育女可好?」

  应白雪一愣,随即笑道:「妾身这般年纪,如何还能生儿育女?」

  彭怜得意笑道:「雪儿如今看着不过二十出头,如何便不能生儿育女?便是
常人雪儿这般年纪也能生养,倒是不必随意妄自菲薄。」

  应白雪心中一暖,随即呻吟说道:「若是果然有此福分……奴奴自然愿为夫
君生儿育女……」

  两人柔情脉脉动作不住,却将床榻弄得轻轻摇晃,床幔金钩撞在木栏杆上叮
咚作响,交合之处更是发出啧啧水声,应白雪情浓至极,已然不再关注会否吵醒
女儿,只是热情如火配合情郎追逐情欲极乐。

  女儿新婚之夜,应白雪母女连心,被情郎挺着犹自带着女儿血渍的阳根肏弄
半晌,虽然仍是快美难当,终究未曾完全尽兴,她平日里一人便与彭怜有来有往
旗鼓相当,今夜心有挂碍不能专心致志享受其中,又有女儿婢女分享宠爱,自然
不如平时来得爽利快活。

  这时梅开二度,诸般烦恼尽去,又被彭怜一番细致拿捏,自然快活无比,情
欲汹涌之下便即得意忘形,床幔摇曳之际,更是呻吟浪叫起来:「好夫君……快
着些……塞到奴儿的花心子里……好夫君……亲爹……不行了……丢与夫君了……」

  她这般呻吟浪叫,便连外间翠竹也吵醒了,婢女只是翻了个身,轻笑一声便
即蒙住被子继续睡了,床里陈家小姐泉灵却无这般好运,她睡眼惺忪看着母亲情
郎,不由娇声问道:「娘亲,爹爹,几时了竟还不睡?」

  应白雪紧要关头,哪里理会女儿问话,口中呻吟浪叫不住,眼看便要丢精,
彭怜却犹有余力,箍着妇人纤腰挺动阳根贯入花房,连番挑动之下便要将应白雪
送至极乐巅峰,闻言笑道:「刚刚三更鼓响,灵儿倒是睡的深沉,既然醒了,过
来与我一同伺候你娘!」

  泉灵娇媚一笑,柔声说道:「女儿方才睡得极是香甜,只这片刻功夫,便似
睡了整夜一般!」

  她撑臂起身,不由娥眉轻蹙,过来俯卧母亲身旁,轻柔把玩应白雪美乳,小
声怯怯说道:「娘亲乳儿却比女儿的还要大些……」

  被彭怜捉住要害牵扯抽送,不多时应白雪便快美至极,口呼夫君不绝丢了阴
精,随后彻底昏晕过去。

  眼见母亲身躯酥软一动不动,泉灵不由有些害怕,小声问道:「爹爹,我娘
这是……」

  彭怜轻轻扯动阳根挣脱妇人花房拘束,只是仍插在应白雪穴中,默默运气双
修功法为应白雪补益元气淬炼身心,闻言笑着说道:「你娘快美至极,这会儿已
登极乐,灵儿不必担心,一会儿她自然便会醒来。」

  泉灵见过练倾城母女被情郎肏得昏晕过去,却是初次见到母亲也能这般爽利,
见母亲面色通红身躯轻颤,想及自己方才也差相仿佛便要这般昏死,不由面色羞
红凑到彭怜身边依偎过去,却是柔声说道:「以后爹爹也会将灵儿弄得这般快美
至死么……」

  彭怜抱住少女肆意怜爱,双手握住两团硕乳托举揉搓,轻声赞叹说道:「这
是自然,以后我便是灵儿兄父,自然要让你和你娘一般喜乐!」

  「好爹爹……」泉灵身躯敏感颤抖,口中轻呼低叫,身下已然濡湿一片。

  「灵儿喜欢这般称呼我么?」彭怜心中好奇,一边催动功法一边笑着打趣泉
灵。

  泉灵面色羞红不已,蚊声说道:「那日看雪晴姐姐她们便是平常也这般称呼
爹爹,女儿心里便动了心思,想着也能这般称呼爹爹,算是弥补小时缺憾……」

  「其实当日母亲嫂嫂与爹爹欢好,女儿心里便有这份心思,只是暧昧难明,
便连自己也分辨不清,」泉灵羞赧不已,却仍是鼓足勇气袒露心声,「直到那日
随爹爹同访勾栏,这才触动心思有此念想,爹爹若是不喜,女儿以后还叫哥哥才
是……」

  彭怜轻笑摇头,「灵儿喜欢,叫什么尽可随意,我与你娘有了夫妻之实,受
你叫声『父亲』『爹爹』也不算甚么,晴儿姐妹我都认了做义女,却也不差你一
个了!」

  「爹爹好不害臊!年纪比我们都小,却这般喜欢做人爹爹!」泉灵故意揶揄
情郎,说的却是事实。

  彭怜年纪便是比之泉灵也要小上半岁,比起雪晴诸女自然相差更大,多日相
处下来,他不但习惯了众女这般称呼,有时自称也要自称「为父」,竟然对此丝
毫不觉异样。

  听见泉灵话语,彭怜不由略显尴尬说道:「彼此情投意合,大家心甘情愿,
那便自然而然,没来由害臊什么!」

  「嘻嘻!好爹爹!女儿是逗你的……」泉灵嘻嘻一笑,看彭怜兀自运功不休,
这才好奇问道:「爹爹未曾过精,这般忍着岂不难过?若是不嫌,不如再享用一
次女儿身子如何?」

  彭怜轻笑摇头,「难过倒不至于,此时运功乃是帮助你娘恢复身子,我新伤
初愈,也不能过分纵情,这般调养一二,等灵儿身子康复,我们再行欢好不迟。」

  半晌后彭兰收起功法,缓缓抽出硕大阳根,泉灵低头看去,只见那神龟饱满
浑圆,棒身笔直匀称,上面筋络纵横犹如藤蔓盘绕,光是看着便极其惑人,想及
夜里便是此物为自己破瓜,不由心神荡漾,喜爱非常。

  不及彭怜示意,泉灵已自然低下头去将神龟含在嘴里,多日相处她早已习惯
如此,与彭怜心意相通、默契十足之下,多数时候不需他要求,便会主动上前,
或舔或吸,尽心竭力主动服侍,每每乐在其中,竟是仅仅这般舔弄,便能无边喜
乐。

  练倾城曾言世上有那女子专喜口技,但是口舌舔弄便有强烈快感,有的竟比
男欢女爱还要快活,只是这般奇瑰却非寻常便可遇到,偶有所得皆被视如珍宝一
般,等闲难以流落风尘,自然无缘一见。

  彭怜情知泉灵并非天性如此,只是诸多因素杂糅,才有她今时今日这般表现,
细细思之,不过因为她受宠于母亲嫂嫂之后,心中卑怯之下突发奇想,主动习练
口技;除此之外,彭怜与应白雪成奸,便与那继父无异,而后一番相处,彭怜文
采武功尽皆出众,而又系出名门,自然引起少女孺慕之情。

  有此两者,泉灵又是天赋异禀,竟能深深含入男人阳龟而不丝毫作呕,两相
影响之下,自然便勤加习练有意专注于此。

  搬家前两人已无比亲近,尤其彭怜伤后无法欢好,皆由泉灵一旁服侍伺候,
每每丢精在她口中,便将少女美得心花怒放,尤其时候喉间酥麻肿胀种种异样感
觉,更是让她回味无穷。

  眼见少女这般倾情投入舔弄,彭怜不由快意满足,拉着少女躺下,将母女二
人搂在身边,与那泉灵又窃窃私语良久,这才心满意足一同入眠。

  如此喜乐满足,一觉便到天亮,阵阵鸡鸣声中,彭怜却被尿意憋醒,正要张
口呼唤翠竹取来尿壶,睁眼看时,却见应白雪匍匐胯下,张口含着半软阳根。

  彭怜莫名其妙,却听泉灵一旁笑道:「爹爹醒了?娘亲听女儿说起青楼女子
肯为客人吞咽晨尿,她说既然自称青楼姐儿,总要实至名归才好……」

  「爹爹若是有尿,不妨便在我们母女口中……」

             第六十三章 新欢旧爱

  雪落过后,云州城内,一片皑皑。

  岳府内院大门一开,便有一个丫鬟打扮女子小步进来,她披着一件青色锦裘,
迈着怪异碎步,小心翼翼走下门口台阶,踱过仆役们尚未来得及打扫的庭院,站
在正房门外,对着门口的一位婢女使了个眼色。

  那婢女轻轻点头,来人这才悄无声息挪上台阶,推开房门缓步进了正房。

  她步履奇怪,院里众人看了却无人敢笑,大家尽皆心知肚明来人为何如此这
般作态走路,却都不敢交头接耳,只是内心想着,以后该如何与其相处。

  屋中点着两座炭炉,哄得室内暖意融融,内间梳妆台前,一个美貌妇人一身
白色中衣对镜坐着,正由着两位丫鬟为她梳拢秀发。

  她一头乌黑长发保养极好,两名丫鬟彼此配合才能一一梳好,闻听门响,妇
人借着铜镜看去,见到来人面庞,不由轻笑说道:「二夫人起的倒早!」

  来人便是柳氏丫鬟晴芙,被她这么一叫,登时吓得跪在当地,不住声说道:
「奴婢不敢当夫人如此称呼!天亮前奴婢便到门口等候,门一开就进来给夫人请
安,还请夫人明鉴!」

  柳氏满意点头,笑着说道:「看你吓得什么样子!快些起来快些起来!采蘩!
与你晴芙姐姐端个凳子过来!再给她倒杯热茶!若是这么冻坏了老爷的心肝宝贝,
你我可都吃不了干系!」

  晴芙刚松了口气要坐下,闻言差点摔到地上,收敛心神坐定凳子喝了两口热
茶,被那炭炉熏烤,终于暖和过来,这才起身来到柳氏身边为她梳头。

  柳氏看着镜中婢女笑着问道:「老爷昨夜睡得可好?」

  晴芙俏脸一红,「前半夜睡得还算安稳,后半夜渴了才醒来找水……」

  柳氏转动臻首,由着身后婢女别上簪钗,笑着问道:「老爷收用你了?」

  晴芙脸色更红,微微点头,蚊声说道:「夜里老爷醒了……奴婢过去奉茶……
就被老爷……」

  「说下去。」柳氏面上笑容依旧,语调却平淡得吓人。

  晴芙吓得手一抖,赶忙收敛心思小声说道:「老爷抓住奴婢的手……就把奴
婢按在榻上轻薄……奴婢心慌意乱……不知过了多久……就觉得下面一痛……」

  「老爷弄了多久?先后弄了几次?你可觉得快活?」

  听主母连珠一般发问,晴芙不敢怠慢,连忙忍着羞意说道:「老爷丢了一次
便即睡了……奴婢当时不敢动弹……等老爷睡了才敢起来……只觉下体剧痛……
并不……并不如何快活……」

  柳氏微微点头,又问道:「老爷这会儿可醒了?」

  「奴婢走时老爷还自睡着,这会儿……这会儿……」

  柳氏轻轻摆手,柔声说道:「一会儿吩咐岳三,把东厢房收拾出来给你居住,
我这屋里丫鬟,你挑个亲近相好的过去服侍,以后你我同心同德共同操持家业,
莫要给老爷添乱才是,你说可好?」

  她这般客气,晴芙哪里受得,扑通一声跪下磕头说道:「奴婢生是夫人的奴
婢,死是夫人的鬼仆,还请妇人收回成命,莫要折煞奴婢才是!」

  柳氏摇头轻笑:「既然说定了,哪有反悔的道理?你也莫要不识抬举,错过
了这大好机缘!以后日子长着,你我慢慢相处便是,何必这般做作?」

  晴芙面容阵红阵白,她昨夜曲意承欢、尽显风流,只为哄得老爷心满意足,
真正将她放在心上,如今失了贞洁,哪里还肯继续为奴为婢?只是畏惧柳氏威严,
此时惺惺作态,不过无奈之举,听柳氏如此挤兑,自然明白过犹不及,便连忙磕
头说道:「多些夫人抬举!以后奴婢仍然以您马首是瞻,绝不敢存了别样心思!
奴婢对天发誓,若有违背,便要天打雷劈!」

  「好啦好啦!看你吓得那个样子!」柳氏起身虚扶一把,随即边走边道:
「府里一应事务,你以后要多操着心,之所以抬举你做二房,主要也是你平素知
书达礼,也没甚么野心,最是贤良敦厚,与人为善,有你辅佐,我也好腾出手来
经营家业……」

  「外宅诸事,岳三自能应付,内宅这些丫鬟婆子,你却要与我管教起来,尤
其此时家里住着大姑奶奶一家,许家少爷年轻气盛,莫与家里婢女生出祸端才是……


  晴芙跟在妇人身后,连忙点头答应。

  「你且早些回去,老爷起来不见了你,自然怪罪到我身上,」柳氏坐在餐桌
旁边,看着丫鬟婢女端上饭菜,「以后不要这般顶风冒雪过来请安,倒显得我心
胸狭窄、容不得人了!若无特殊情致,便用过早饭再来,不必总是这般,毕竟你
今后身份不同,切不可仍是那般下人做法……」

  「奴婢知道了。」晴芙恭谨答应,告辞过后,就要回去书房陪伴老爷。

  刚开房门,却见一个男子快步而来,不是别人,正是府里老爷岳元祐。

  晴芙一愣,随即躲在一旁躬身行礼问安。

  岳元祐并不理她,径自过来在柳氏身边坐下说道:「昨夜贪饮几杯,晨起多
睡了一会儿,芙蓉儿昨夜睡得如何?」

  柳氏见丈夫过来,面上现出揶揄神色,听他这般顾左右而言他,更是笑意盈
盈说道:「这般火急火燎赶了过来,可是怕妾身欺负了你的心肝宝贝?」

  「夫人这却是说的哪里话!」岳元祐面色一红,眼角余光扫过一旁新欢侍女,
故作从容说道:「夜里酒醉失态,一时意乱情迷,哪里便是什么心肝宝贝了……」

  柳氏掩口轻笑,媚眼轻翻说道:「恁般油嘴滑舌!既然早就有言在先,妾身
岂会出尔反尔?晴芙,过来坐下一起吃饭!」

  晴芙哪里肯做,推拒半晌,见柳氏实在坚持,这才怯怯一旁坐了半个锦凳,
拘束吃起早饭来。

  岳元祐偷看妻子面容,见她不似生气模样,不由心中大定,也自开心喝起粥
来。

  「多吃些,这几日将养好身子,也好多多陪伴老爷。」柳氏胃口一般,吃了
两口粥便放下筷子,吩咐身后丫鬟说道:「这几日让厨下多做几道补身子的菜,
早晨熬些海参粥送到二夫人房里,夜里睡前也熬些补汤送去,莫要怠慢了。」

  「是,夫人!」身后婢女齐声应下,看着晴芙不由眼中放光,看她这般轻易
便飞上枝头变凤凰,各个心中艳羡不已。

  柳氏看在眼里却也不以为意,只是笑着说道:「你们二人且慢慢吃着,我前
头有事要忙,就不陪着了!」

  柳氏浅浅对着丈夫行了一礼,领着一众丫鬟婢女径自去了,留下岳元祐和晴
芙相对而坐,半晌无言。

  「老……老爷,奴婢吃完了……」晴芙吓得全无胃口,这会儿勉强喝了半碗
瘦肉粥便放下筷子,面色红润不肯抬头,只是怯生生说了句话便要离开。

  岳元祐早晨醒来不见夜里婢女,生怕妻子出尔反尔将她杖杀,急匆匆赶来救
人,眼见天下太平,这才放下心来,他昨夜宿醉,这会儿正要稀粥养胃,见婢女
要走,不由说道:「芙儿不忙,且陪我再坐会儿!」

  被他这么一叫,晴芙不由酥麻绵软,便有些抬不动腿,只是蚊声说道:「夫
人虽走了,院里却有旁人看着,奴婢这般与老爷独处,夫人那里只怕不喜,若是……
若是老爷真的欢喜奴婢……夜里……夜里再亲近不迟……」

  「夫人又如何管得了我!」岳元祐嘴硬一句,眼见婢女俏丽无端,不由更是
心花怒放,笑着又道:「你且先去,总要寻个机会与你悄悄说话,昨夜醉酒莽撞,
却还未曾真个知心……」

  晴芙心跳不已,慌乱挪着步子离了厅堂,一时不知如何自处,便仍鬼使神差
般到了前院。

  那柳氏行得不快,听下人提醒见她随后跟来,不由微笑点头,也不多言什么,
径直出了角门来到正院。

  管家岳三正指挥仆役打扫院中残雪,见夫人来到,连忙过来问安。

  柳氏当先一步进了正堂,就着铜质炭炉烤了烤手,这才对岳三说道:「年关
将近,几家铺子来年的租金要尽早收了,如今年节正好,这租金总要涨些,你可
左近打听过,州里铺面都涨了几何?」

  「有涨了三成的,也有并不涨价的,临近铺子也各不相同,倒也不能一概而
论。」

  柳氏点头笑道:「家里五个铺面,地段最好的便是绸缎庄,租金便涨个三成,
不能高出别人,其他各铺涨个一成就好,你挑个日子,把租金收拢起来。」

  岳三点头应了,犹豫说道:「绸缎庄涨个三成倒是可以,几个杂货铺子涨个
一成倒也使得,只是那生药铺地段不佳,这一成怕是……」

  「莫说这一成,便是一点不涨,他这租金就交得起了?」柳氏并不回头,只
是说道:「就涨一成,不租便让他早做打算,腊月底时过去赶人封铺,别说咱们
没提醒过他!」

  岳三低头应了,又道:「庄里将明年佃租送了过来,除却银钱之外,按往年
惯例折算了一些野货山珍,具体数目老奴都点收完毕,夫人何时派人查验一二?」

  「你做事细心,点过了我也放心,不必再看了,」柳氏回头笑笑坐下,柔声
问道:「诚叔房里的去了这许久,可有相当的意中人,打算娶回来填房?若是有
中意的,不妨我来做个媒人,总让诚叔如意才是!」

  「有劳夫人惦记,老奴这般年岁,一个人倒也自在快活,不想再徒增烦恼了。」

  「我看那甘棠便即不错,她当年随我出嫁过来,年岁虽然大些,好在样貌也
还周正,屋里活计也都拿得出手,诚叔要是有意,将她娶了做个填房如何?」柳
氏笑意盈盈,竟是热情无比。

  岳诚吓得心里一突,偷眼去看柳氏,见她面上并无异样,心里存了侥幸心思,
咬牙说道:「甘棠姑娘那般年轻,老奴如何配得?我两人相差二十余岁,实在不
甚合适,夫人恩德老奴心领,这事儿却是万万不可……」

  「可惜了甘棠一腔美意,诚叔却这般不领情,」柳氏跳动右手小指指甲拨弄
左手戒指,随口轻声说道:「把甘棠带进来吧!」

  手下早有婢女领命出去,柳氏随意抠弄指甲丹蔻,漫不经心说道:「采蘩,
去取些丹蔻来,这里颜色有些淡了——诚叔,你可有话要对我说?」

  她这般突然话题一转,吓得岳诚一愣,随即赶忙说道:「有,有,有!昨夜
甘棠来了老奴房里,她……」

  他附耳柳氏身前低声说了昨夜种种,一五一十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个全乎,
若是他与甘棠有旧,冒死为她担待也说得过去,两人昨夜一清二白,能为她遮掩
到此处已算仁至义尽。

  柳氏眼下笑意盈盈,其实如何心狠手辣,岳诚早就见识过无数次,为了一个
不相干的婢女搭上自己性命,他虽然仁厚却并不傻,能在岳家这般大宅爬到管家
位置,算不上八面玲珑,这份眼力见却还是有的。

  两名仆妇推着甘棠进来,只见她一身淡黄婢女衣衫,面容不差身形正好,只
是此刻面色苍白如纸,远远看了岳诚一眼,说不清道不明一股怨气竟是扑面而来。

  「昨夜你不在院里住着,可是去了别处?」柳氏端起茶盏轻啜一口,随口问
了一句。

  甘棠低头垂手答道:「奴婢……奴婢睡前饿了,去后厨找些吃食,回来时院
门锁了,便……便在后厨住下了…… 」

  「这会儿还跟我信口雌黄,你当我手上家法是吃素的么!」柳氏双眉倒竖,
随手扔了茶盏到婢女身上,哗啦一声碎了一地。

  热水贱了一身,甘棠却吓得不敢后退,扑通一声跪下,哪里在乎地上还有破
碎瓷片,口中连呼「夫人饶命」不止。

  柳氏抬手挥退众人,屋中只留她与甘棠二人,这才轻声说道:「你勾结管家、
构陷主母,若是这般轻易饶你,我以后如何管束家奴?念你自小随我身边长大,
这次便给你个将功赎罪机会,你若做得好了,我便给你条活路,早早打发你嫁个
好人家;若是做得不合我心,说不得将你打个半死卖入青楼!这其中利害,你可
明白?」

  那甘棠早已吓得面无人色,她昨夜一时意气用事,深怪柳氏选了晴芙升为二
房而非自己,心灰意冷之下便去寻管家岳诚,以为凭借自己姿色,嫁个年老管家
自然不难,孰料岳诚不但无动于衷,转头便将她卖了。

  她却不知岳诚着实冤枉,若非柳氏手段了得,岳诚哪里会主动惹祸上身?她
素来心高气傲,当年随嫁过来丫鬟只余自己一人,只道老爷纳妾自然便是自己,
平日里趾高气扬,俨然已是二夫人自处,如今大难临头,才知一切皆是虚妄。

  生怕柳氏就此发落自己,真个打个半死卖入青楼,别说嫁给老爷做妾,便是
许个良人为妻也是奢望,万般惊恐之下,晴芙将头不住磕在地上,只求柳氏收回
成命,给她改过自新机会。

  柳氏半晌无语,待婢女磕的头破血流,这才轻声说道:「我与那许家少爷是
否有染,旁人不知,你却一清二楚,这般构陷污蔑于我,却又与你何益?你随我
嫁到岳家,为何她们两个俱都别我打发走了,却独独留你一个?实在是我将你当
成至亲妹妹一般对待,若非如此,岂容你平素你那般跋扈作为?」

  「为老爷纳个如夫人本意便是遮掩世人悠悠众口,你当我真愿意有人与我分
庭抗礼?假以时日,总要寻个由头将晴芙打发出去,你当这二房之位,岂是谁都
能坐的?」

  甘棠听得云里雾里,这会儿心慌意乱,顿觉果然夫人一番良苦用心,柳氏将
近二十年不同意老爷纳妾,这会儿突然转性,果然不是好事,自己竟然为此触怒
夫人,实在是得不偿失。

  「鲲鹏少爷昨夜过来索要钱财,言语中颇多轻薄之处,我这些年守身如玉,
岂容他这般轻薄?若是寻常男子,早将他打断双腿送官了,他是大姑奶奶独子,
却不可这般轻率处置,」柳氏沉吟良久,才又说道:「许家少爷你也见过,生得
高大英俊仪表不凡,我心中有计打算对他略施惩戒,不如你借我之名与他成就好
事,到时我派人过去当场捉住,你便诬他强暴于你,逼他将你娶为妾室,你看如
此可好?」

  见甘棠有些心动,柳氏又说道:「大姑奶奶存在我这里本金便三万两白银,
家里定然还有不少金银珠宝,她只有这一个独子,将来万贯家私岂不都是那许鲲
鹏的?我看他那妻子柔柔弱弱,自然不是你的对手,你若再诞下一二麟儿,许家
上下还不唯你是从?」

  「大姑奶奶已在东门那边置了院子,两间三进虽说不比家里,却也地段繁华、
面积可观,真个嫁了过去,岂不也是一等繁华日子?」

  甘棠心中意动不已,只是犯难说道:「奴婢年近三十,如何配得上那许家少
爷……」

  「又不是明媒正娶填房续弦,哪里在意年龄差距?那许鲲鹏浪荡成性,便是
你十二三四,他又如何肯娶?若非如此,岂有你得手之机?」

  甘棠顿觉果然如此,连忙磕头说道:「奴婢但凭夫人吩咐,赴汤蹈火,在所
不辞!」

  柳氏呵呵一笑,摘下手上玉镯笑道:「你寻个机会去找许家少爷,就说我心
中念念切切与他相见,晚上三更天后,与他约在后院小巷相见,到时你引他过去,
余事我自有安排!」

             第六十四章 峰回路转

  一墙之隔,罗府正堂。

  顾盼儿独自站在庭前,看着管家送走两名官差,半晌无言,这才转身回到厅
中。

  不久后管家回返,在下首椅子坐下,随意坐着说道:「府衙已经有了论断,
是那罗二勾结匪徒暗害老爷,而后分赃不均,这才把他留下顶罪,这会儿已经签
了画押关进大牢,只等禀明朝廷审定之后处决了……」

  「府里闲钱都已用了打发公人,眼下余些米面粮油,大概也只能支撑月余,」
管家翘腿而坐,拎起茶壶径自倒了杯水啜饮,「老爷这般遭了恶奴毒手,家里田
产房屋地契谁都不知在哪儿,眼看偌大家业,便要烟消云散,三夫人您不如也早
做打算才是!」

  顾盼儿看着管家谦恭后倨这般不堪,心中其实厌恶至极,只是眼下自己孤儿
寡母全无依靠,如何敢触怒于她,只是低腰敛手说道:「还要您老多多费心,蓉
儿年幼,总要将他养大成人,不当绝了罗家香火才是……」

  「如今之计,却也别无他法,说不得将三夫人送回罗家乡里,好过这般衣食
无着。」管家年纪不小,一双三角眼滴溜溜乱转,只在顾盼儿秀丽身形上逡巡不
去,「倒是可怜了四夫人,入府不久还没享过多少福分,便又要打发出去,将来
如何,却是尤未可知……」

  「老爷生前不是说过,外面放了不少银钱债款,若是能收将回来,岂不便可
解了眼前危局?」顾盼儿从未操持家务,哪里知道其中关键,只是心急之下,胡
乱出起主意。

  「老爷已去,债主们欺软怕硬,岂肯轻易便认?铺里伙计无人管束,怕不是
早晚便要携了钱款便跑,」管家好整以暇,看着顾盼儿艳丽姿容已是毫不遮掩,
「眼下之计,若是四夫人壮士断腕,倒还能有些残余,若是拖延不绝,只怕到最
后,便连片瓦都剩不下……」

  「还请……还请管家指点一条明路……」顾盼儿风月场里长大,见惯了女子
争风吃醋,却不知世人人心险恶,此刻心中只惦记着幼子安危,哪里还能顾念其
他?

  「东门街上吴大官人家里财雄势大,愿意五千两白银接手这片宅子并康安坊
四间铺子,其余债款折半换成银钱,只以借据为凭,其余一概不论。」管家又倒
一杯茶水,察言观色看着顾盼儿。

  「五千两?」顾盼儿闻言一惊,不禁问道:「便是我房中那张雕花大床便七
八百两银子,大夫人房里的拔步床更是两三千两银子,如何便能五千两银子卖了
此宅?」

  管家眼神一冷,哼声说道:「老爷一去,房契已然找不到了,你如何证明,
这宅子便是你的?若不是你的,那床便值多少银钱,却又与你何干?」

  「家中恶奴沸反盈天,若非我压着,怕是早就拆了那大床烧火,如何还值得
那些银钱?」管家一番恶言恶语,直将顾盼儿说得低下头去不敢出声,这才柔声
劝道:「三夫人嫁到府里受了许多闲气,如今老爷去了,上头两位夫人又都不在,
您卖了这些身外家业,带上万两银钱另寻出路岂不正好?何必每日操心劳力担惊
受怕?若是再有歹毒家奴起了恶心,连夫人也丧了性命,岂不一切成空?」

  顾盼儿悚然一惊,抬头看见管家色欲上脸、恶形恶状,不由害怕说道:「岂
能……真若……岂不……」

  管家面容得意,从容笑道:「如今老爷去了,老奴总要照应夫人母子平安,
还请夫人放心,眼下只要早做打算,莫错过了这般良机才是!」

  「且容……且容妾身想想,毕竟……毕竟兹事体大……」顾盼儿心慌意乱不
知如何是好,之前出生入死早已将她吓得心胆俱破,若是再来一次那般险恶场景,
却是想都不敢想,心中只是想着暂且拖延时日,总要等到严济回来商量对策才好
决断。

  「夫人早做绸缪才是,免得夜长梦多!」管家轻哼一声,随即拂袖起身离去。

  顾盼儿愣怔良久,这才起身回到房里,从奶妈手中接过幼子,想及家中一派
繁华竟是空中楼阁,不由便悲从中来,轻声啼哭起来。

  不过两日光景,老爷押货出门半路遇害,偌大根基便即轰然倒塌,好巧不巧,
逢此大便,两日里严济却出门访友一直未归,顾盼儿没了主心骨,自然惶惶不可
终日起来。

  正自悲啼之际,却听外间丫鬟禀报,说公子严济外面求见,顾盼儿一听之下,
不由喜出望外,将小儿交予奶妈,略略擦了眼睛便出来相见。

  有丫鬟在旁,顾盼儿不敢过于表露真情,只是素手轻揉口鼻说道:「公子……
回来了……」

  严济看她双目泛红,已然猜到大概,示意故意支走丫鬟。

  顾盼儿心领神会,吩咐丫鬟烧水煎茶,等她离去,这才小声说道:「哥哥如
何去了这般许久!府里出了大事,老爷被恶奴害了!」

  想起后半生无靠,她心中悲戚,情郎近在眼前却又不敢亲近,不由更是悲从
中来,哭哭啼啼抽泣起来。

  严济起身过来将妇人拥入怀中,见她挣扎知道顾盼儿心存顾忌,便即说道:
「丫鬟良久方归,不妨的……」

  顾盼儿放松身体任他抱着,哭泣说了方才管家恶言相逼之事,最后才到:
「……奴家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处置,只盼着哥哥早日回来与奴家拿个主意!」

  严济轻轻搓揉妇人臂膀,勾起她下颌轻轻一吻笑道:「如今我既已归来,自
然要为盼儿安排妥当,且放宽心,一会儿我会会那管家便是!」

  「家里房屋地契平常存放何处你可知晓?那些借据又寄放何处?几间铺子账
目极其紧要,也要今早抓在手里!」

  听情郎连珠般发问,顾盼儿有些不知所措说道:「房屋地契我从未曾见过,
想来老爷或者随身携带,或者秘密藏于何处;借据则是老爷临行时交付于我,想
来他是想着,我只凭这些借据,怕也要不回多少钱财,所以这才放心交付……」

  「至于铺子账目,我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何知道账目何在?」

  严济轻轻点头,「当务之急,先要找到房契地契,有这些东西在手,自然不
怕恶奴欺凌!」

  「罗老爷平素睡在何处?」

  顾盼儿回忆说道:「之前一直睡在我这里,后来有了四房,便都睡在那边,
倒不曾见他折腾什么东西……」

  「大房、二房他都去的极少,想来也不会藏在那里……」

  严济轻轻点头,「这般看来,那边存在书房可能极大,不如你我同去书房翻
找,若能侥幸找到,岂不省却不小麻烦?」

  顾盼儿欣然从命,吩咐奶妈照顾小儿,带了两名丫鬟与严济一同来到府里书
房寻找。

  严济扫眼书架花瓶,不由说道:「单是这瓷瓶怕不值个百两纹银,阖府作价
五千两,这管家忒也黑心!」

  「他为别人牵线,如何说他黑心?」顾盼儿不由莫名其妙。

  严济轻笑摇头,「牵线?不过假托他人名义谋夺主家财富而已,若无这般内
应、明知底细,谁敢凭空来买一座空宅?」

  「你在下面翻检,我去高处寻找!」严济吩咐一声,纵身跃起攀附书阁架上
翻检起来。

  顾盼儿一一开启书柜翻看,只找到几本艳情小说,题为醉梦、山形云云,字
里行间奇人异事,说那男女之事竟然毫不遮掩,不由看得俏脸晕红。

  严济却不知她境况,觑着众女不注意间隙,抽出胸前一沓纸张塞入一只精致
木匣,随后大声喊道:「在这儿了!」

  他取下木匣纵身跃下,顾盼儿早已面色红润凑了过来,严济见状不由问道:
「三夫人如何这般脸色通红?莫要着了凉气才是!」

  顾盼儿觑着丫鬟们不注意这边抛了个媚眼给他,这才出声问道:「严公子找
到了什么?」

  严济手托木匣,上面已布满灰尘,此时开了个缝隙,内里一本古卷之下,赫
然便是数张发黄宣纸。

  顾盼儿颤抖双手抽出木匣盖子,取出上面经书,轻轻拿起纸张验看,果然便
是家中房契地契。

  「这座宅子,一栋外宅,四间铺子,五百亩良田,全都在这儿!」顾盼儿一
一清点,到最后不由兴奋起来。

  严济松了口气说道:「有了这些,便不怕被人撵走以致流离失所,至于其他
诸事,待小生为舅母主持公道!」

  当着外人面上,严济乃是罗老爷外甥,自然要叫顾盼儿「舅母」,只是她并
非正房,有时叫声「三夫人」倒也无妨,这会儿这般称呼,自然是说给两位丫鬟
听的。

  严济是老爷亲自认下的外甥,这是绝对错不了的,有他倾力支持,管家还有
多大胜算却尤未可知,两个丫鬟原本已倒向管家,这会儿自然便又观望起来。

  「你去请管家过来议事,就说夫人有请。」严济吩咐其中一名丫鬟去请管家,
自己便与顾盼儿静坐等待。

  丫鬟煮茶功夫,严济悄声说道:「这府里奇珍异宝古玩字画无数,便是这本
佛经,只怕便要值愈千金,若不严加看顾,如今树倒猢狲散,只怕没几日便要被
人搬运一空……」

  「想要管束众人,必须要从管家下手,若是不能降服,便要将他除去,」严
济小声嘱咐说道:「一会儿你看我眼色行事,见我信号你便嚎啕大哭!」

  顾盼儿心中信赖于他,别的自己不会,嚎啕大哭却是擅长,连忙点头答应。

  不一会儿管家来到,只见他人未到肚子先到,洋洋得意进门之后才看见严济
赫然在座,不由回头狠狠瞪了传话丫头一眼,随即转过头来,喜笑颜开说道:
「严公子何时回来的?怎么也在这里?」

  严济面色沉重答道:「严某刚到府里,听闻舅父噩耗,过来劝慰舅母宽心,
听闻舅父去的匆忙,竟是不及交代后事,房契地契遍寻不到,这才与舅母一同到
书房寻找。舅父在天有灵,竟真的被我们找到了!」

  管家闻言一愣,知道老爷出事,他当时便命人过来翻找,哪里见过什么房契
地契?他心中不信,过来一看那个木匣,心中便即信了七分,心想难道竟是下人
粗疏,未曾翻过这高处木匣?

  未及细想,却听严济说道:「如今舅父既去,府里只剩下两位夫人和年幼表
弟,一起事体,还都要管家照应,方才听舅母说起有人要买宅院,竟是开价五十
万两纹银?若是果真如此,倒真不妨卖了!」

  管家唬得一跳,连忙说道:「不是五十万两!是五千两纹银!」

  严济故作惊诧说道:「莫说这府里家具器物古玩字画,便光是这所宅子,只
怕也要四五千两纹银罢?我听舅母说起,大房卧室里那张拔步床便值两三千两银
子,五千两纹银,莫不是有人想要巧取豪夺、欺凌舅母表弟孤儿寡母不成?」

  他言语转厉,声调高昂,一旁顾盼儿得了眼色,连忙嚎啕大哭起来,口中悲
鸣哀戚,述说老爷去后有人巧取豪夺、恶形恶状,如何欺负孤儿寡母,实情如此,
她也不是作伪,自然哭得心碎异常。

  严济面现哀戚之色,却问管家说道:「管家可知,家里几间铺子账目何在?」

  「小的却不知晓,那账目竟都丢了,一直也未曾找到……」见严济逼视过来,
管家移开视线,心虚回了一句。

  眼见管家铁了心不肯回头,严济又问道:「舅母表弟若是变卖家产,不知管
家去往何处?」

  管家笑道:「小人家里尚有几亩薄田,倒也勉强能糊口度日……」

  妇人啼哭声中,严济吩咐一旁丫鬟说道:「去将府里下人们都招呼到前厅等
候,管家有话要说!」

  管家连忙出言制止,「我如何……」

  他话说一半,却被严济猛然跃起按在椅中,厉声问道:「管家这般做法,可
是要与外人勾结,谋夺主人家财么!」

  那管家被他先声夺人,平素卑微惯了,哪里有胆反抗,只是瑟瑟发抖说道:
「小的也是为夫人少爷着想,不曾……不曾与人勾结……」

  严济转头厉色看那丫鬟,将她吓得一溜烟跑走召集家丁仆役,这才转回头来
对管家笑道:「还请管家移步正厅,说不得今日要与大家立个规矩看看!」

  管家本想不从,却被他拎着衣领扯到前院正堂,堂前阶下已稀稀落落站了七
八个人,见管家如此狼狈过来,不由瞠目结舌、惊讶不已。

  顾盼儿哭哭啼啼跟在身后,严济不给她眼色她也不敢停,只是被丫鬟扶着,
实在哭的累了,便一时声大、一时声小,总归不曾断绝便是。

  见她出来,众人不由神色各异,有的暗暗鄙夷,有的面现不忍,尤其顾盼儿
平素低调谦和,比之大房二房实在良善太多,家奴之中,倒是鄙夷者少,怜惜者
多。

  此刻她梨花带雨,那般秀丽容颜哭的让人心碎,更是激起不少男子心中疼惜
之意。

  严济眼见众人情绪可用,便一把将管家掼在地上,大声说道:「舅父尸骨未
寒,管家便勾结外人欺凌舅母表弟,竟想以五千两白银买下偌大家业!一番劝诱
不成,竟欲强暴主母!」

  他手负身后,冲顾盼儿比了个手势,示意她再次大声哭泣。

  顾盼儿不懂他手势何意,却听懂了此情此景严济此言何意,不由嚎啕大哭起
来。

  「如此恶奴,不杀之难平义愤!人人得而诛之!」严济大声呼喝煽动家奴情
绪,有那平素与管家敌对、受他欺凌之人,已然红了眼眶,目睹于此,严济大声
喝道:「你可知罪么!」

  他扯起管家手上用了暗劲随后松手,管家竟然直接跪下口不能言。

  「给我打!」严济抬手一指,顾盼儿更加嚎啕大哭。

  人群中人有那鲁莽偏激者已然冲了出来,对着管家蒙头就是一脚;有那心智
清醒,朦胧猜到严济居心的,却因与那管家有些宿怨,便也过来凑上一脚……

  管家平日欺上压下作威作福惯了,从不将府里下人放在眼里,有那少数忠心
之人,这会儿眼见人情汹涌,却也不敢出来辅佐保护。

  众怒汹汹,你一拳我一脚,直将管家打得七窍流血,有出气无进气,严济一
旁偷眼看着,趁乱上去一脚踹在管家额头太阳穴上,一脚将他踢死,随即抽身回
来,继续一旁大呼小叫。

  他身形快捷迅速,却无人见到他痛下杀手,又过良久,有人发现那管家已经
全无反应,这才大喊一声「死人了」,竟是吓得倒退数步跌倒在地。

  众人出于一时义愤,将那管家活生生踢死,到此时方才醒觉过来,有人转身
要跑,却见高墙大院,又往何处去跑?

  「呀!竟然真的弄出了人命!这可如何是好!速速报官!报官!」严济也是
面色慌张,扯来一个年长仆妇小声吩咐说道:「你且速去报官!小心去的晚了,
将你定位同罪!」

  那妇人吓得面色煞白,一溜烟出府去了,严济站在管家尸旁大声说道:「大
家休要惊慌,此人欺凌主家孤儿寡母,家仆出于义愤将他殴打致死,虽然有罪,
却也法不责众!大家暂且稍安勿躁,严某有话要说!」

             第六十五章 祸水东流

  罗府之中,庭院里人头攒动挤满了人。

  「我与舅父一家重逢不久,舅父却对我寄望甚高,不止一次对我说过,盼我
得中金榜、光宗耀祖!」严济卓立庭前台阶之上,此刻面容哀戚,竟是流了几滴
眼泪下来,他所言乃是事实,罗家老爷确实与他这般说过,至于其中真心几何,
却是有待考量。

  「舅父临行时不知有此灾厄,却也嘱托于我,他不在时,由我分心辅佐舅母
操持家务……」严济说的悲切沉痛,竟似毫无作伪,「这两日我不过去了吴尚书
府上拜谒盘桓,这恶奴便做出这般背主求荣之事!如今大家将他打杀,实在便是
我严某恩人!」

  严济拱手行礼,回身看向顾盼儿,随即转头过来说道:「我已与舅母商议妥
当!府里诸人跟随舅父多年,披肝沥胆、忠心耿耿,断然做不出这般背主求荣恶
事!当此多事之秋,还盼大家和衷共济,共渡难关!舅母感念大家恩德,一会儿
官府来人处置妥当之后,每人发放五两纹银!」

  罗家仆役四五十人,抬手便是二三百两纹银,严济花着别人的钱,自然毫不
心疼,他掏出衣内银票迎风一抖,赫赫便是一副败家子模样。

  顾盼儿在厅中看情郎操弄人心,不由看得好笑,却又哭的来劲,面上表情便
极其有趣,她素知严济治学有道,却不知还能这般玩弄人心。

  他借自己凄苦激起众怒,借众人之手击毙管家,这会儿借财帛笼络人心,尤
其他方才说及到尚书府拜谒,那吴尚书乃是京中大元,致仕年许,门生故旧可谓
遍布天下,严济能与他搭上关系,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岂不轻易至极?

  众多家仆之中,有那心思活泛之人,早已动心想要偷拿主人家财,眼见此时
顾盼儿母子有严济撑腰,豪夺只怕不成,巧取却力有不逮,眼下严济恩威并施,
自然心中泛起嘀咕。

  正自犹疑之间,府门轰然作响,随即一队捕快涌入院中,清一色灰青服饰,
腰间挎着长柄腰刀,高矮胖瘦,不一而足,只是各个威风八面、气势逼人。

  为首一人年纪不小,一身青白衣衫,三绺长须低垂下来,倒也自有一番气势。

  众人退至两旁,让出中间过道,严济当庭而立拱手作揖行礼说道:「邱捕头
请了!」

  那捕头抬头见是严济,不由喜笑颜开说道:「严公子如何竟在这里?昨日一
面之缘,不成想今日便又见到!」

  严济面现哀容,又挤了两滴眼泪,这才沉声答道:「这罗府老爷乃是严某舅
父,两日未归,不成想便天人永隔!这府里管家看舅父仙去,竟勾连外人图谋家
财!更有甚者,竟要欺侮小生舅母!小生义愤难平,请来家仆与他对峙,不料众
怒难平,义仆们失手将人打死……」

  他颠倒黑白却毫不脸红,添油加醋说了之前经过,末了才道:「……知府大
人日理万机,此间命案还要捕头大人劳心费力,些微心意不成敬礼,还请大人收
下!」

  那捕头见他如此知情识趣,自然喜笑颜开收了严济递来银票塞在袖中,小声
说道:「且替弟兄们谢过公子,您与我家大人相熟,本不必与我邱某这般在意,
难得公子看得起邱某,此事还请公子放心,定然不放过那图谋家产、欺凌弱小之
辈!」

  邱捕头回首大声叫来仵作验尸,不一会儿验明死因听了检验喝报,这才命人
收殓尸首,与严济拜辞说道:「且待邱某寻那管家亲人探问搜查一二,寻到了那
勾连之人,定要锁了擒拿,到时派人过来知会公子!」

  严济将众捕快礼送出门,这才回来对众人说道:「知府大人明镜高悬,断不
会冤枉大家!大家义助舅母孤儿寡母,仁义感天动地,银票在此,便请账房兑了
现银分与大家,略表舅母心意!」

  那账房年纪不小,脚上也沾着血迹,管家平日里盘剥他不少,是以踢得极其
卖力,方才看官差来到心惊胆寒生怕被捉拿问罪,见严济三言两语将恶吏打发走
了,不由松了口气,过来接过银票,果然是全省通兑大额银票,不由心中一松高
声说道:「各位稍安勿躁!来几个年轻人,与我一起去兑银子!」

  见踢死了人还有银子可拿,众人不由乐得欢呼起来,严济见状放下心来,吩
咐丫鬟送顾盼儿回房,自己径自叫了几个年轻小厮随他到管家房中搜查。

  那管家刚占了一处院子自己来住,还没睡过主人床榻是何滋味,便即命丧黄
泉,他外间有个小宅,大小却不如此间院落,只是还来不及搬入,东西倒已经置
办齐全——毕竟他监守自盗,主人家里东西,尽皆随意调用,自然取用自如。

  严济领着众人翻箱倒柜,很快找到两个木箱,里面正是几间铺子存货往来账
本,有此为凭,顾盼儿生计来源自然不愁。

  严济放下心来,打听清楚府里下人与管家亲故仇怨,从有仇有怨打得最狠之
人中挑了几个伶俐懂事的,恩威并施之下收拢人心,命他们将管家旧日心腹俱都
叫到正堂庭前。

  此时已过晌午,院中残雪彻底消融,七八个仆役站在地中,见严济扛着一柄
长刀从后院出来,不由面色发白后退半步。

  管家鲜血犹在,此刻几个丫鬟正打水过来擦洗,他们再如何痴傻,也知道严
济来者不善,有心要跑,一旁家丁却也虎视眈眈,他们平常借着管家撑腰欺凌众
人,这会儿靠山死了,生怕被人报复,有那胆小怕事的,竟然吓得跌坐在地。

  严济抽出长刀,对着冬日暖阳细看刀锋,轻声说道:「你们怙恶不悛,不知
悔改,欺凌孤儿寡母,却也人人有份,若是送交官府,自然少不了杖责鞭笞,舅
母天性纯良不肯徒伤人命,这会儿便将你等打发出去,不许带走一丝一毫!」

  几人齐声哀呼,他们积攒银钱皆在房里,几日来偷了不少宝贝,若是不能带
出府去,即便恢复自由之身,不过继续卖身为奴,却又去哪里寻得钱来?

  仓促之间难寻买家,严济此举也是无奈,闻言不由喝道:「失心疯了痴心妄
想,还要带着主家钱财恢复自由之身?若再聒噪,小心我长刀嗜血,取了你们项
上人头!」

  长刀赫赫挥舞,发出凌厉刀鸣,众人吓得齐齐噤声,不由后退一步,看严济
杀气腾腾,不由又退一步,随后跌跌撞撞奔出府去,哪里还敢再要衣衫行李之物。

  内忧外患尽去,严济松了口气,收刀入鞘吩咐众人紧锁大门各归其位,这才
回到房里休息。

  一墙之隔,岳府之中,一个丫鬟站在花园墙角听了良久,这才一路小跑穿堂
过院来到后院正房。

  厅内柳氏居中而坐,八仙桌上摆着几本账目,看着丫鬟采蘩小跑进来,头也
不抬笑着问道:「罗家吵嚷什么?」

  丫鬟采蘩喘息半晌回复道:「听着像是罗家老爷遇害之后,府里管家想要勾
结外人图谋家产,然后被家人们打死了……」

  柳氏摇头轻笑,「恁大家业,竟然说散就散!那年修园子,姓罗的说咱家桃
树遮了他家花园,一番吵闹折腾,还是老爷出面与他分说才算了局,如今身死家
奴之手,实在是命运无常!」

  「你去请岳三过来,我有事吩咐于他。」

  柳氏说完自去翻看账本,不一会儿岳诚来到,她才说道:「隔壁邻着罗家生
了家变,采蘩贴墙听了,说是日间打死了人,你且去打听打听,使些银钱买通几
个下人,好好留意他们是否有意变卖家产,若是临近这栋宅子有意出售,抑或家
里良田要卖,咱们近水楼台,总要先得好处才是。」

  岳诚连忙应下,柳氏又道:「院里东边厢房收拾出来,晴芙如今已随了老爷,
一应事物都要有个二夫人样子,切不可会错了我意,致使下人们为难于她。无论
如何,她如今便是府里二夫人,说出去也是我们岳家光彩,莫要损了脸面,于你
我都不好看。」

  岳诚笑道:「夫人明鉴,老奴佩服!还请夫人放心,老奴一会儿就去安排,
保准让夫人您满意!」

  柳氏掩嘴一笑,「说了半天你还是不懂!晴芙新婚大喜,我满意有个什么意
思!你且去问问晴芙有何想法,今夜让她与老爷洞房花烛,不能这么稀里糊涂!
大户人家纳妾总有个章程,我未曾操办过,却是无甚经验,一切还要诚叔你多费
心!」

  岳诚连忙点头答应。

  柳氏又道:「罗家这番遭难,管家日里生生被人打死,看他这般趁火打劫,
想来平时也是秉性不纯,瞒上欺下惯了,怕不是早就犯了众怒,便不是今日这般
横死,只怕也早晚出事。诚叔素来宽厚仁和,我倒并不担心,只是平素管着内外
众人,一手伸出五指还各有长短,说不得便有人心怀怨恚,若是真有这般人物,
总要及早打发出去才是,莫要养虎成患,到时反噬自身。」

  柳氏言语夹枪带棒,岳诚听得背后冷汗津津,连忙躬身点头应下,态度却比
从前更要谦和。

  「府里若是有那婢女男仆勾搭成奸的,却也不容含糊,现场捉了便要当场打
杀,免得秽乱门庭,乱我家风!」

  之前柳氏与甘棠一番绸缪,他虽然不知究竟,见甘棠竟然无事,不由啧啧称
奇,还道柳氏年岁渐长竟然性格变化有了容人之量,这会儿听着她话里有话,才
知并非如此。

  心中嘀咕,口中却不敢表露,只是说道:「夫人放心,老奴心中有数。咱家
家风淳厚,家人们也都端正守礼,这些年诗礼传家,却比那罗家厚重殷实得多。
这几年夫人主持内外之后,奖优罚劣,臧否分明,大家都是心悦诚服的,从无如
何怨恚之言!若是真有那不开眼的,老奴自然将他早早发落出去,绝不容他扰乱
门庭!」

  「如此便即最好,」柳氏轻轻点头,又道:「还有一事需要劳烦诚叔操心,
后院回廊处马棚房顶有些残雪,你且去安排人收了装在桶里,倒是不用立即倒掉,
且留在墙头晒着,待其融化再洒到花园里,却是最养花根的。」

  「夫人心细如发,这般小事也挂在心上,老奴心里有数,还请夫人放心。」

  「这里没事了,你去忙吧!」打发走了岳诚,柳氏起身走了几步,吩咐采蘩
说道:「有事安排你去做,且听仔细了……」

  采蘩领命而去,柳氏听见外面悉悉邃邃之声,知道是岳诚领着下人布置东厢
房,心中烦躁之下,径自出门离去。

  她身边丫鬟不少,平素随在身边的便有三四个,这会儿孤身一人来到西边跨
院,许家丫鬟婢女不多,却也都认的她,见她过来赶忙礼让进去,早有丫鬟跑进
去通禀,岳池莲已迎了出来。

  「池莲这几日倒是呆的安稳,竟也不过去坐坐!」看岳池莲出来,柳氏伸手
与她握在一起,嘘寒问暖说道:「这场大雪下的厉害,我命人送来的火炭铜炉,
池莲可都收到了?」

  「这几日身体沉重,总觉得不甚爽利,所以才没去嫂嫂那里问安,倒是妹妹
不对,」岳池莲一身雪白貂裘,里面一件素白直帔,头顶妆容简单,果然气色并
不甚好。

  柳氏关切问道:「池莲可是染了风寒?可曾延请名医?这却耽误不得!一会
儿我回去便着人请郎中过来诊治!须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切不可粗心大
意,再坏了底子!」

  姑嫂二人携手入内坐下,说着体己闲话。

  「如今你和三妹俱都在家,你这还好,一双儿女尽在膝下,溪菱却一人独处,
守在父母坟前,总是如此,却也不是个了局……」柳氏打开话匣,说起姐妹近况,
总是不免唏嘘。

  岳池莲点头笑道:「溪菱打小便极有主意,爹娘在时也拿她毫无办法,嫂嫂
心中记挂,我也着实惦念,年节将至,到时哥哥上坟祭祖,总要将她接回来一同
过年才是!」

  柳氏也笑道:「确实如此,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也该着人收拾收拾后院
绣楼溪菱住所,不然到时满目灰尘,该怪我这做嫂嫂的照顾不周了!」

  「嫂嫂说的哪里话!溪菱断断不会的!」岳池莲笑着摇头,略微犹豫而后问
道:「昨夜鹏儿去了嫂嫂房里要钱,嫂嫂打算如何处置?」

  柳氏摇头叹道:「我这会儿单独过来,便是想着与大妹商量此事,鹏儿张了
回口,我若不许,倒显得我这舅妈不近人情,可若是给他,岂不前功尽弃,毁了
池莲一番苦心?」

  岳池莲面现凄苦,犹犹豫豫说道:「那畜生夜里与我大吵一架,这才到嫂嫂
处搅扰,如今我管束他不住,只怕早晚便是祸患……」

  正说话间,门外脚步声响,岳池莲不再言语,珠帘轻挑,却是儿媳女儿到了。

  「见过舅母。」

  「舅妈!」

  两个妙龄女子携手而来,当先一个年纪略长,头发上一二簪钗,面容白皙秀
美,娥眉轻描,红唇微润,瓜子脸型,尖尖下颏,一身淡紫色织锦棉绒披帛,内
里一件素紫襦裙,气度雍容华贵,行走间步履沉稳,身形曼妙却又隐有飘然之意。

  身后女子略微年轻,面容亦是秀丽,一身淡黄披帛,穿的有些纤薄,行走间
跳跃不住,欢快气息扑面而来。

  「生莲过来!到舅妈身边来坐!」柳氏招呼年长女子过来坐到自己身旁,看
着旁边少女已然扑到岳池莲怀中撒起娇来,不由笑道:「冰澜倒是好性子,怎的
不去找你凝香姐姐玩耍?」

  少女许冰澜在母亲怀里挤着,笑着对柳氏说道:「凝香姐姐整日里憋在楼里
不肯下楼,不是抚琴吟诗就是写字作画,一点意思都没有,人家才不去呢!」

  岳池莲苦笑说道:「我前世这是做了什么孽,养了你们这一对混世魔王!」

  柳氏牵着年轻妇人玉手,想着昨夜差点被她丈夫夺了贞洁,不由心中簌簌,
看着眼前女子如此年轻靓丽,却仍收揽不住那许鲲鹏风流好色之心,不由心下感
叹,念及自家丈夫有了自己却还要觊觎俏美婢女,更是心怀感伤。

  「生莲倒是取了个好名字,步步生莲!你这名字却与你婆母极是相得,难得
你们婆媳二人如此亲厚,实在让人羡慕!」

  岳池莲笑着说道:「嫂嫂家里儿媳不也这般温和醇厚?那日见树廷夫妇同游
花园,看着便是神仙中人一般,若是鹏儿能有树廷一半懂事,我这做娘的,便即
心满意足了!」

  「树廷也是脾气执拗的,只是外人看着乖巧懂事而已……」柳氏矜夸儿子一
句,这才笑道:「鹏儿却是去了哪里?」

  「相公这会儿在房里睡觉,我却没敢叫他……」陆氏看了眼婆母池莲,柔声
回答柳氏所问。

  岳池莲皱眉说道:「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用过午饭便去房里躺着,书也
不读,字也不练,早晚要将我气死!」

  柳氏笑道:「半大孩子,总要当了父亲才能转性,大妹倒也不必急于一时。」

  说话之际,却听扑腾脚步声响,一个男子半裸上身快步走了进来,正是许家
少爷许鲲鹏。

  「忒也胡闹!你舅妈在此,如何这般装束过来见人!」岳池莲见儿子行为无
状,不由羞怒交加,大声斥责起来。

  柳氏摆手笑道:「自家甥儿,何必拘那俗礼?我听生莲说你刚才睡着,怎的
这便醒了?」

  「甥儿梦见舅妈来了,一个恍神就醒了,问了丫鬟才知舅妈果然来了,这才
火急火燎过来,生怕舅妈走了!」 许鲲鹏言语轻浮,看着柳氏艳丽面容,不由
心神荡漾起来。

  「白日里睡眼朦胧,这会儿又胡言乱语!你这孽子是要将为娘气死才心满意
足不成!」

  柳氏生怕他继续胡言乱语,连忙劝道:「鹏儿晚上用功,白天自然睡得多些,
当年树廷也是如此,毕竟夜里安静适合攻读,鹏儿你说是吧?」

  许鲲鹏见母亲实在气的不行,这才寒暄两句告辞离去。

  柳氏又与岳池莲母女婆媳说了一会儿闲话,这才抬步出来,被众人送到门外,
却不想在夹道处看见许鲲鹏在等自己。

  柳氏四顾无人,这才小声说道:「夜里三更鼓响,且去后边马棚,到时再……」

             第六十六章 重逢之喜

  兴盛府城。

  将近晌午时分,两顶青呢小轿抬出洛府,迤逦行出不远,进了一所宅院。不
多时,宅院后门所在巷子驶出一辆马车,绕行府城半圈,这才驶入暗巷。

  车上下来两名女子,借着马车遮挡叩门而入,随即直到前院正房。

  厅中一男二女正自端坐饮茶,几个丫鬟婢女一旁伺候,屋里燃着两个半人高
铜质炭炉,熏得屋子里暖意融融。

  男子身形高大,相貌英俊超凡,一袭青色道袍居中坐于主位,淡然潇洒,一
派风流。

  下首位置坐着一位成熟美妇,一身大红直帔,内里雪白襦裙,秀美粉面,红
唇琼鼻,头上簪钗点缀,面容艳色照人,端的是美得不可方物。

  妇人身旁端坐一女,却是一身水绿衣衫,面容秀丽姣好,与那红衣女子有几
分相似,只是眉眼含笑,年轻靓丽,一抹樱唇娇艳欲滴,面上喜笑颜开,却是心
情极好。

  看二女推门进来,那妇人当先说道:「云儿倒是姗姗来迟,可叫相公好等!」

  泉灵起身微笑行礼,却听洛行云笑着说道:「昨日便想回来,只是家母割舍
不下,便又留了一日……」

  屋中除了旧日陈家主仆,还有几个新买来的丫鬟婢女伺候,应白雪挥了挥手
示意众人退下,只留彭怜与自己母女婆媳四人,以及翠竹彩衣珠儿三个丫鬟陪伴。

  「云儿可曾想我?」彭怜与洛行云多日不见,心中自然相思入骨,见此间并
无外人,便将洛行云牵过揽在怀里,抱着轻怜蜜爱起来。

  「相公……」洛行云也是相思难耐,被情郎一抱,便即浑身酥软,只觉臀下
突兀挺起,知道那便是男儿阳根,不由更是心神荡漾起来。

  彭怜昨夜与母女同床共枕颇为尽兴,此时与洛行云重逢却又激起无边情欲,
只是撩开年轻妇人裙摆,扯去软滑绸裤,露出阳根龟首,循着那湿热淫液便即耸
身而入。

  洛行云渴慕已久,却不成想情郎竟然这般急色,尚未缓过神来,便已成了定
局,此时阴中饱满鼓胀,浓郁情思汹涌弥漫,瞬间便迷醉呻吟起来。

  年轻妇人阴中敏感多汁、火热滚烫,彭怜爱不自胜,一边细腻把玩,一边托
举洛行云不住耸动,正是乐在其中,喜悦满足非常。

  屋中诸女,应白雪面色红润,喜盈盈看着一双男女交欢;泉灵羞不自胜,却
也目不转睛盯着兄嫂奸淫;翠竹掩嘴轻笑,彩衣眼含期许,唯有珠儿羞得捂住脸
颊,只从指缝之间悄悄去看二人白日宣淫。

  洛行云呻吟媚叫缠绵不绝,未过多久便即身子一颤丢了身子,彭怜也不过分
索取,只是将阳根塞在妇人体中,抱着她轻柔怜爱,一起絮絮说着闲话。

  眼见儿媳快美之后恢复过来,应白雪这才笑着问道:「你娘身子骨可还硬朗?
左右离得不远,平常时时走动便是,若是哪日得空,为娘还想去看看亲家母呢!」

  洛行云轻拢鬓边汗湿发丝,娇喘着摇头叹道:「母亲体弱多病,眼下气色并
不甚好,若非婆婆这般金蝉脱壳、李代桃僵,两家倒可时时往来,如今这般,却
是难了……」

  「事在人为,若是有心相见,千山万水也不算事!」应白雪笑着摇头,转而
问道:「洛府那边,云儿可都安排妥当?莫要横生枝节才是!」

  洛行云略微挪动身子,舒服坐在情郎腿上,转头看着婆母笑道:「我已与家
中父母说了,只说在陈家被人陷害,搬家路上还被追杀,不想再身涉险地,所以
才有这般金蝉脱壳之计,以后若是往来,也只是当作寻常亲戚来往,并不明说乃
是儿女亲家。」

  「难得亲家如此通情达理,如今这般也是无可奈何。」

  「媳妇只听彩衣说个大概,路上究竟如何遇伏,母亲彭郎如何血战,连日来
却始终心里挂念,如今见着母亲相公安好,这才真正放下心来!」情郎阳根坚挺
宛如定海神针,洛行云借着裙摆遮挡,微不可察蠕动肉臀,快美虽然略逊,缠绵
不尽却也别有滋味,说起情郎三人遇险,情欲弥漫之余却仍是担惊受怕不已。

  洛行云关切溢于言表,应白雪说起当日血战情形,也是心有余悸,最后说道:
「其实为了与相公做个长久夫妻,这般计划倒也不是仓促做出,只是借着被劫由
头,与两位亲家有个说辞罢了!」

  洛行云听得惊心动魄,闻言却是柔声笑道:「母亲绸缪已久,自然万无一失,
只是不成想,竟是儿媳来做相公大妇,倒是委屈了灵儿……」

  泉灵一旁轻笑摇头,应白雪见状笑道:「灵儿毕竟待字闺中,身形气度尽皆
不像,若是勉为其难,只怕难以长久……」

  泉灵捂嘴轻笑,「大妇自然嫂嫂来做才最合适,母亲与哥哥母子相称,我又
自称妹妹,便如当日大哥在时一般岂不正好?」

  洛行云闻言点头,身下蠕动幅度渐大,如潮情欲再次泛起,难耐之下不由轻
轻耸动起来,只是笑道:「只是母亲想要与相公长相厮守,这母亲却是做不得了,
以后与媳妇姐妹相称,不怕儿媳难为于你么?」

  应白雪笑吟吟说道:「小淫妇偷偷耸动,这般欲盖弥彰却是何苦?你要真相
为难姐姐,姐姐只能生受忍着,谁让你是大妇,人家却是小妾呢!」

  她恁般年纪却如此伏低做小,只是言语间笑意盈盈,自然心知肚明两人不会
那般相处,洛行云当日早有所言,两人婆媳之身方才世间难得,若是平常妻妾,
只怕早晚色衰爱弛。

  「姐姐风骚妩媚,却是妹妹难及……」洛行云笑着回应,渐渐加快套弄速度,
只是颤声说道:「相公阳物这般磨人,便是换了母亲上来,怕也不过如此……」

  应白雪笑道:「你却不必激我,昨夜相公与灵儿新婚,我这当娘的却代为受
过,美是美了,却也被弄得凄惨!好在你今日回来了,倒可救救为娘脱离水火!」

  洛行云身形一凝,随即笑道:「我说灵儿有些不同,原来竟已入过洞房了么!」

  泉灵面上羞意无限,闻言柔声回道:「哥哥垂怜,昨夜已然收用了妹妹……」

  「这倒是……啊……一件大喜之事……」洛行云渐入佳境,转头笑对小姑说
道:「只是你嫁予相公为妾,可要给我献茶下跪,一会儿倒要补上……」

  应白雪起身凑到情郎身边献上香吻,笑着说道:「一会儿我们母女都要给你
献茶呢!只是在那之前,且让相公好好疼疼你这淫妇才是!」

  「娘!」洛行云轻叫一声,撒娇扭动身躯,却是一副难得娇憨淫媚之态。

  妇人凌乱衣衫抖动之下春光乍泄,看得彭怜不由目眩神驰,他情欲如潮上涌,
便即不再忍耐,翻身将年轻妇人压在太师椅上,勾着洛行云腿弯,纵横捭阖抽弄
起来。

  洛行云相思成灾,每日夜里想的便是情郎恩物,此时被情郎如此迅猛抽插,
自然美得头皮发麻六神无主,不住呻吟媚叫,不久便瑟瑟发抖又登极乐。

  彭怜毫不控制,循着一股快美急速又插百余十下,这才猛然丢了浓精。

  洛行云被他弄得失魂落魄,半晌才睁开朦胧醉眼,喃喃说道:「这般快活,
真想就此死了……」

  却听一旁应白雪笑道:「姐姐再上,妹妹应白雪问姐姐安,请姐姐饮茶!」

  接着灵儿也笑道:「姐姐再上,妹妹陈氏问姐姐安,请姐姐饮茶!」

  只见母女俩并排跪在情郎身后,俱是赤身裸体、手捧茶杯,样貌酷肖、身形
相仿,便连两对乳儿也是一般硕大浑圆,只是一长一幼、风情各异,便连洛行云
见了,也是心动不已。

  「母亲、灵儿!只是闺中情趣,如何便真的跪下献茶了!」洛行云挣扎起身
便要去扶母女二人起来,只是欢好刚过身躯无力,并未立即坐起。

  却听应白雪笑道:「云儿如何不知此时不是闺中情趣?我们母女赤身裸体献
茶,表面敬予大妇,其实乃是讨好相公,你恰逢其会,倒是不必过于在意……」

  彭怜也道:「你来之前,她们便筹划此事,只说此举大概前无古人、后无来
者,过几日挑个良辰,还要玩个婆媳献茶戏码,云儿倒是不必过于当真!」

  洛行云这才放下心来,嘻嘻笑道:「既然如此,我便受了你们母女敬礼,准
你们嫁入彭家做妾!」

  她眼珠一转,却又看着应白雪笑道:「只是却苦了母亲大人,又要与女儿同
跪献茶,又要与媳妇同跪献茶!」

  应白雪手捧茶杯递与儿媳,却是笑道:「你只道我吃了亏跪了两次,岂不知
相公爱我亦是双倍?相公您说呢?」

  彭怜哈哈一笑,点头称是,接过应白雪递来茶杯一饮而尽。

  洛行云全无经验,便也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母女献茶,随后便是送入洞房吧?」洛行云环顾左右,以为还有后续步骤。

  彭怜摇头笑道:「昨夜欢愉,雪儿已是强弩之末,灵儿新瓜初破,自然不堪
挞伐,眼下天色不早,咱们且说会儿话,待到用过晚饭,我在云儿房里睡下便是……


  洛行云心中欢喜,嘴上却是说道:「婆婆身强体健,如何便强弩之末了?灵
儿倒是需要将养一二,却也不必一人孤枕难眠!这几日天寒地冻,何不大家大被
同眠?」

  应白雪轻笑摇头说道:「你我倒是好说,妻妾二人伴着相公同住一所院子,
晚上关了大门便也无妨;灵儿却是相公表妹,独住一间院子,若是同住,只怕有
碍观瞻……」

  「既然作伪,当日不如便说灵儿乃是相公三房妾室好了,到时一院住着,也
省得相公夜里来回奔波……」洛行云摇头叹息,随即灵机一动说道:「既是表妹,
若是家中下人接触不多,不如便真个纳为妾室,左右布置些洞房花烛,打赏下人
一番便是……」

  应白雪看向女儿,当日这般说辞,只是想着女儿毕竟云英未嫁之身,若是就
此便说已是情郎妾室,只怕今生未必再有出嫁机会,拳拳爱女之心,其时并未深
思熟虑。

  泉灵却笑道:「这却是个办法,母亲倒是不必多虑,女儿心中其实早有想法,
只是未曾说与母亲……」

  她轻拢秀发耐住羞意,柔声说道:「哥哥恩师吩咐不可轻易谈婚论嫁,想来
便是担心,将来某日哥哥飞黄腾达,说不得便要与豪门权贵结纳,便如当日母亲
所言,不说高中进士,便是相公中了举人,以陈家家世背景,怕也难以匹配……」

  「思来想去,倒是做个哥哥妾室实至名归,」泉灵抬起头注视彭怜,眼中现
出坚定神色,「当日母亲所言,女儿尚且懵懂不解,如今与哥哥成就好事,心中
却才明白,哥哥身负造化神奇,来日定然前途不可限量,若能做个头房姬妾,却
也是一桩幸事……」

  妻妾之别,自古分明,诸女与彭怜相识相知,俱是先动心想要与他比翼双飞,
而后自知难以独占,才肯与人分享,随后又觉彭怜前程远大,便即自惭形秽甘居
妾室之位。

  女子之心,自然不愿如此卑微侍人,只是彭怜虽家门不显、名声不着,却腹
有诗书、才华横溢,玄清观中所阅万卷书籍并非虚数,身负玄奇秘法更是众女亲
眼所见、亲身经历,尤其当日风鸣峡一战,彭怜初经战阵便斩杀十数恶匪,所谓
「允文允武」不过如此。

  如此才华,未来定然前程无量——便是不能高中金榜、状元及第,以彭怜床
笫之间雄风,天下女子谁不趋之若鹜?

  泉灵此时已深深明白,承蒙天意垂怜,自己母女姑嫂竟有这般机缘于彭怜入
世之出便能随侍左右,若是纠结妻妾名分,只怕早晚失了恩宠,得失之间如何权
衡,答案其实昭然若揭。

  念及于此,泉灵坚定说道:「寻常人家便可先纳妾室后谋婚配,哥哥亦可如
此为之,灵儿愿忝为妾室,还望哥哥成全!」

  眼前女子聪明灵秀,惹人怜爱,虽是赤身裸体,却并不如何淫媚,眉宇间纯
情无限,浓浓情意溢于言表,彭怜身处其中,不由动情说道:「灵儿这般深情,
彭怜实在无以为报,恩师有命不敢轻易违背,纳妾之事倒是无妨,只是委屈了灵
儿……」

  彭怜毕竟年少,与妻妾之分并不如何在意,在他心中,娶应白雪、洛行云或
是陈泉灵,其实并无任何不同,便是练倾城、恩师、母亲,娶了回来做自己妻子
亦是无妨,道家将就冲淡自然、天人合一,既然自己喜欢,那便天经地义。

  只是入世半年不到,他已深深明白,世人生于时间,便是风中柳絮、水上浮
萍,总要随波逐流、身不由己,世间纲常伦理丝丝条条,想要纵横其中,自然要
依从其脉络纹理,便是贵为当朝天子,也难须臾自由自在。

  尤其人心难测,五指不齐,便是再想一视同仁,却也难以真正不偏不倚。

  身边女子众多,单是应白雪母女婆媳三人倒还好说,练倾城母女四人起于风
尘,倒也没有索要名分之意,虽与心中所想不同,彭怜却也心知,泉灵此举,确
实便是最好选择。

  「若是吾儿心意已决,这事倒不难办,」应白雪沉吟半晌,看着女儿神情坚
定,不由笑着说道:「翠竹一会儿出去传话,告诉徐三采买一应物事,此时天时
尚早,这会儿操办倒还来得及……」

  她一番布置事无巨细,翠竹一一应下,赶忙出门安排不知,应白雪这才扯起
女儿一起穿好衣衫,笑着说道:「昨夜睡前,妾身与翠竹有过一番不知,相公与
灵儿也喝了交杯酒,今日所为,不过补上前面一应步骤……」

  洛行云眼见婆母从容布置,不由暗暗心折,换成自己只怕难以如此全面,闻
言笑道:「不能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终究亏了灵儿,我与娘亲当年却是风光嫁
过,便是如今做个相公外室却也无妨,只是委屈灵儿,总要庄重一些才好……」

  「这会儿现做酒席怕是来不及了,便去酒楼定下几桌送到府里,安排下人们
吃酒欢庆便是……」应白雪看儿媳女儿收拾妥当,这才开门叫来外面侍候丫鬟,
叮嘱她撵上翠竹传递自己意思。

  等丫鬟去了,她才笑道:「一会儿老爷夫人在此坐堂,灵儿姑娘穿上嫁衣过
来敬茶,随后送入洞房便是……」

  彭怜不由好奇问道:「别个倒是好说,这嫁衣仓促之间如何寻得?」

  应白雪笑而不答,洛行云却笑道:「灵儿嫁衣婆婆早已备好,哪能等到临出
嫁时现做?有那富贵人家,女儿生下时便已开始打造拔步床了!」

  应白雪也笑着说道:「昨夜仓促,灵儿又是半裸,自然不好寻出嫁衣来穿,
今日既然灵儿许了,若是再不穿上,怕是以后再也用不上了……」

  想及女儿果然出嫁,应白雪心里竟是有些难舍,随即便觉自己好笑,而后时
日少不得总要母女并蒂,这般寻常作态却是大可不必。

  徐三精明强干,所需又不甚多,堪堪晚饭时分,竟已全部安排妥当。

  彭怜洛行云端坐厅堂正中,婢女珠儿一袭大红衣衫,扶着自家小姐缓步行来。

  泉灵一身大红嫁衣,脸上画着浓郁妆容,头上珠光宝气,一朵红花更是极尽
妖娆,衬得她富贵雍容、典雅端庄。

  少女眼中现出朦胧湿气,情郎在前,慈母在侧,天地为证,日月为媒,自今
日后,她便是彭家妾室,从此终身有靠,再不是闺阁少女。

  比及昨夜闺中情趣一般,今日行止却是不同,府中家丁仆人挤在一旁,众目
睽睽之下,自己不再是情郎偷情妇人,而是名正言顺彭家妾室,自今日起两人便
可随意亲近,不必避忌旁人,而自己之名,终于冠上彭怜之姓……

  一念至此,泉灵缓缓屈膝行礼,柔声说道:「妾室泉灵,见过夫君、见过夫
人!」

             第六十七章 爱恨情仇

  夜色渐浓,华灯初上。

  云中既为云州省府,一应事宜皆由知州大人决断,其下官职无数,其中观察
推官一职,十数年来不曾变动,一直便是岳元祐担任。

  其人端方持重,很得几任知州器重信任,只是胸无大志不肯结交权贵,如此
才在推官位上徘徊多年,平素却也开朗乐观,毫无怨恚之意。

  今日当值,岳推官总是脸上笑意盈盈喜上眉梢,同僚纷纷问他有何喜事,他
却笑而不答,只是抓耳挠腮,处理完府衙一应事务,便即早早辞了僚属回家去也。

  晚饭前柳氏主持,岳元祐正式纳婢女晴芙为妾,随后送入正院东厢房,夫妻
二人厅中闲坐饮茶,絮絮说起闲话。

  「……日间妾身去了大姐住处,见了鹏儿夫妇,那孩子心性不定,如此在家
圈着却非长久之计,老爷何不在府里为他寻个营生?总好过这般每日抓耳挠腮,
搅扰四邻……」

  岳元祐心中筹划如何与妻子分说,今夜便要宿在小妾房中,闻言不由一愣,
随即笑道:「他那般胡作非为性子,若到衙署,只怕与我惹祸!这般年纪,正该
约束家中刻苦读书!我这边公务繁忙,确实无法管教于他,芙蓉儿若是有闲,倒
不妨将他管教一二!」

  柳氏秀眉一挑,不以为然说道:「他亲娘犹在,你这做舅舅的不管,如何轮
到我这做舅母的说三道四?管的深了不是浅了不是,我却不去做那罪人……」

  「那般惫懒成性,便是打成废人,只怕也难以改变心性,如今之计,总要将
他约束几年,只待慢慢转了心性才好再做打算……」说起外甥,岳元祐也是头疼
不已,亲妹来投,自然不能不管,只是那许鲲鹏木已成舟,此时打磨早已悔之晚
矣,初来乍到之时他约束呵斥几次却收效甚微,自此便也不闻不问起来。

  他身下一儿一女长大成人,何曾这般操心烦恼?只是二女长成皆是妻子严加
管教功劳,若非如此,他也不肯说出要柳氏管教自己外甥的话来。

  柳氏正要再言,却见丈夫心神不定,知道他心中所思所想,不由嗔怒说道:
「这般惦记你那心肝宝贝,不如这会儿便去欢好,何必赖在我这房里碍眼?」

  闻听妻子发怒,岳元祐吓得心中一跳,连忙掩饰说道:「为夫担忧鲲鹏,哪
里便是惦记晴芙?你这忒也冤枉个人!」

  柳氏冰雪聪明,哪里不知丈夫巧言令色、强词夺理,只是笑道:「既已做了
夫妻,自然耳鬓厮磨,我这大妇也不是没有容人之量,相公实在难耐,这会儿过
去便是,只是夜里莫要动作太过,千万莫要闪了腰才好!」

  岳元祐心中雀跃,嘴上却道:「为夫今夜自然睡在芙蓉儿这里,你我夫妻恩
爱,如何能留你一人冷衾薄被?晴芙那里,每月过去一两天便即足够,不为别的,
只求壮大香火、添丁进口……」

  柳氏随意一笑:「若能果真如此,倒也不枉妾身对你一片痴心,倒也不必一
两天那般稀少,总要间或过去五七八天才是……」

  「只是今夜乃是大喜之日,若不过去,岂不被人笑话?」柳氏毫不心甘情愿,
只是无奈说道:「妾身别无他求,只盼相公莫要有了新欢忘了旧人,真个冷落人
家才好!」

  岳元祐饱读诗书,这会儿自然心知肚明该如何表态,连忙曲意呵哄说尽好话,
终于哄得柳氏点头,而后又絮絮闲话许久,这才脱身出来,去看小妾晴芙。

  他故作从容,踱着方步离了正房,哪里在意身后丫鬟婢女想笑又不敢笑难忍
样子,在院中略略转转,看正房无人偷看,这才快步进了晴芙房里。

  东厢房本来便是小姐幼时所住,空下来也才两三年光景,日里下人们一番细
致打扫清洁,早已收拾的纤尘不染。室内燃着龙凤呈祥大红高烛,炭炉里火焰正
旺,淡淡轻烟从赤铜香炉中缭绕出来,熏得满室芬芳。

  听见门响,里间迎出一个丫鬟,正是柳氏身边丫鬟秋云,见是岳元祐到了,
连忙施了万福说道:「老爷您来了!」

  岳元祐吓了一跳,随即明白过来,笑着说道:「晴芙选了你做贴身丫鬟?」

  秋云轻轻一笑点头称是,后退一步让开过道。

  内间大床之上,晴芙一身大红嫁衣端坐正中,秀美弯挑,眉眼横波,头上簪
钗却少得可怜,此刻见到自家老爷,面上不由现出激动喜悦神情。

  婢女在旁,岳元祐不敢大意,示意秋云倒上醇酒,与晴芙饮过交杯,又将杯
子扔于榻下一俯一仰全了礼数,这才吩咐说道:「秋云你且去外间休息,我与二
夫人说说闲话。」

  等秋云带上内间房门,岳元祐才走到榻前坐下,探手抱住曾经婢女、如今的
二夫人,轻声说道:「倒是难为你了!」

  晴芙泪湿眼眶,无声点了点头,半晌才仰起头说道:「奴儿倒不觉什么,只
是想着以后能亲近老爷心里高兴,所以才喜欢得哭了……」

  岳元祐点了点头,抬手勾住女子下颌柔声问道:「怎的选了秋云?你岂不知
她是夫人心腹丫鬟?」

  晴芙苦笑一声,摇头小生说道:「老爷有岂会不知其中缘由?莫说夫人房里
都是夫人心腹,便是阖府上下,谁又敢不听夫人话语?便是新从外面买个丫头,
早晚也要被收服过去,与其那样,不如开始便选个夫人信任之人……」

  岳元祐瞬间明白小妾心思,果然女人心细如发,不过初嫁之日,晴芙便已这
般深思熟虑,两人昨夜一番绸缪,却都成了镜花水月。

  柳氏行事每每出人意表,其实也并非天生善妒,只是生来精力旺盛、热情似
火,新婚之夜便将丈夫压在身下主动求索,若非血染锦帕,声振屋瓦,岳元祐都
会怀疑妻子早非完璧之身。

  柳氏手段了得,出则孝敬爹娘、友爱家人,入则曲意逢迎、体贴可人,当时
岳元祐年轻气盛,自然与爱妻蜜里调油,成婚不久便即生育一儿一女,却是好不
快活。

  妻子并非天生善妒,只是随着年龄渐长,岳元祐一介书生,渐渐不复年轻体
魄,相比之下,柳氏生育过后情欲更加旺盛,此消彼长之下,他又有何夫纲可振?

  床笫之间,岳元祐连发妻都无法满足,便是有心眠花宿柳、招蜂引蝶,却也
是有心无力,徒呼奈何。

  若非柳氏偶然听闻坊间传闻说丈夫惧内,为了平息舆论方才出此下策,恐怕
便是到死,岳元祐也无缘纳妾。

  柳氏身边丫鬟婢女众多,姿色上乘者也有不少,晴芙位列其中,却不算最出
众的,只是她素来谨小慎微,做事周到细致,又与小姐伴读几年,识得一些文字,
素来最得柳氏欢喜。

  只是女子心性,一旦心有所属,自然心态变化,便是晴芙如何忠于主母,如
今身份更易,自然心里所思所想便是如何固宠争欢,若非柳氏实在过于强大,只
怕早就动了争风吃醋心思。

  便是如今这般,晴芙不敢过分动作,却也打定主意,只是床笫之间曲意逢迎
自家老爷,将他侍候欢喜,自己才有了立足根本。

  一念至此,晴芙柔声说道:「天色不早,不如……不如妾身服侍老爷……早
点歇息……」

  岳元祐自然千肯万肯,三下两下脱掉身上衣服,直将小妾压在身下,一边亲
吻一边脱她一群,不一会儿两人已然裸裎相对,入港欢好起来。

  「老爷轻些……奴儿下面疼着……嗯……」晴芙虽是初经人道,终究年纪不
小,身体早已发育成熟,日间静养下来,这会儿虽然仍有疼痛,却也颇为乐在其
中。

  本事地上土鸡,如今飞上枝头变凤凰,平素府里众人见了自己虽然也都客客
气气,却何曾似今日这般恭谨?便是管家岳三,见着自己也要点头哈腰满脸堆笑,
竟似比昨夜听闻自己将要服侍老爷时还要毕恭毕敬。

  如此天差地别,无形中便是催情春药,晴芙志得意满,心中明白一切皆是出
自身上男子,只有将他服侍爽利,自己才有容身立命之所,思虑至此,不由更加
曲意逢迎、卖弄风骚。

  「好爷……好哥哥……轻着些……好舒服……弄死奴儿了……阿爹……好厉
害……怎的这般爽利……」

  主母夫妇床笫欢愉,晴芙偷听不少,柳氏床上风骚淫媚,自己定然比之不及,
尤其姿容艳丽,更是难于争锋,但柳氏惯于恃强凌弱,她自然便要反其道行之,
故意展示柔弱,欢愉之际总是不住求饶央告,直呼丈夫勇猛,呵哄他出精之后,
便是不曾快活,却也故作满足。

  尤其岳元祐得了新欢,自然雄风重振,威猛难当,正所谓喜新厌旧,便是明
知晴芙姿色不如发妻,床笫间风情远逊,却也觉得别有一番滋味,不由把玩细致,
沉醉其中。

  岳元祐这般年纪,晴芙却是他发妻之外第一个欢好女子,昨夜醉酒不及细细
体会,今日新婚大喜,说不得细细品咂、认真把玩。

  两人上下抽插良久,岳元祐这才起身勾住小妾双腿腿弯,前后耸动肏弄起来。

  晴芙二十出头年纪,初经人道自然不堪挞伐,欢好间眉头紧锁,不时抬手掩
住口鼻娇声呼痛,每每岳元祐疼惜过甚想要停下,她又不住求索口呼「夫君」不
绝,娇柔软弱却有别样风流,哄得岳元祐兴发如狂,哪有平日与发妻榻上委顿模
样?

  又是百余十抽,岳元祐翻过小妾身子让她背对自己,提着年轻妇人双腿细细
脚踝,自后向前勇猛冲刺起来。

  「好达……怎能用这般羞人姿势……弄死奴家了……阿爹轻些……莫要太深……
唔……不行了……」

  晴芙强忍疼痛,不时回首去看丈夫,眉宇间春意盎然,更增无边魅惑,岳元
祐看在眼里,不由更加动情,只是体力难支,气喘吁吁之下,勉力抽送百十余下,
终究精关松动,爽快过出精来。

  男子泄精前阳根暴涨,晴芙虽不知究竟,却也大致猜到,连忙翘起臀儿夹紧
丈夫阳物,只求他射得爽利,自己多留些丈夫精血,越早剩余一儿半女,她便越
早巩固自己身份地位。

  岳元祐射得爽利,半晌阳根软下,这才抱着小妾窃窃低语,说起体己情话,
他有心梅开二度,只是终究身体疲惫难兴,不多时便即沉沉睡着。

  晴芙听他鼾声渐起,这才小心起身,寻了一方锦帕擦拭下体污痕,觑见外间
秋云已然睡着,这才放下心来回到榻上。

  岳元祐年过三十,相貌可称俊朗,身形高大,气质凝定,多年相处侍奉,晴
芙便和其余婢女一样,心中自然爱戴,如今成就夫妻,那份喜欢更加溢于言表,
尤其能否得他欢心实在关系重大,今后总要更加尽心尽力讨好才是。

  不过两日上下,自身命运便如天翻地覆一般,此刻佳偶在旁,接下来便是无
尽富贵荣华,心满意足之下,晴芙倦意上涌,便也偎进老爷怀里,甜甜蜜蜜睡了
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突然外间一阵吵嚷,晴芙吓得一跳披衣坐起,见岳元祐未醒,
这才起身道外间叫起秋云,小声吩咐说道:「你且穿上衣服出去看看,外面到底
吵嚷什么……」

  秋云睡眼惺忪,随口说道:「要去你自己去,让我……」

  话说一半她才醒过神来,吓得跌坐在地,赶忙赔罪说道:「二夫人恕罪!奴
婢睡得糊涂了!刚才说的都是梦话……」

  晴芙温婉一笑,「你我姐妹多年,自然轻易难以更改,何必吓成这个样子?
你且去看看,一会儿老爷问起,也好有个答对。」

  「是,二夫人放心,奴婢这就去看!」柳氏治下严苛,秋云深知自己盯着晴
芙是一回事,以下犯上却是另一回事,便是如何劳苦功高,以为柳氏不喜晴芙便
与她对上,只怕却是大错特错,真个东窗事发,主母第一时间拿她开刀,却是绝
对错不了的。

  她领命披衣出门,半晌后方才回来,瑟瑟发抖对晴芙说道:「回禀二夫人,
夜里马棚异响,管家带人过去查看,里面躺着一男一女,不知怎的竟都冻死了……」

  晴芙闻言一惊,不由问道:「夫人可否醒了?」

  「夫人房里采蘩与我一同回来的,大概早已醒了,只是未曾亮灯。」

  「知道男女都是谁吗?」晴芙心中一动,仿似随意问起。

  「夜里漆黑,马棚巷口围满了人,奴婢没敢往里面挤……」秋云有些不好意
思,看个热闹她还可以,黑夜里去看死人是谁,她却实在没有这个胆量。

  「你且多穿些衣服再去打听打听,知道是谁之后火速回来报我!」

  秋云无奈答应,穿了些厚重衣服,又批了件棉衣,这才小心出门。

  府里各院已经亮起灯烛,她提着灯笼朝着马棚方向走去,正走着却听身后脚
步声响,几个丫鬟婢女急奔过去,正是夫人房里采蘩领着几人。

  秋云不敢怠慢,也在后面跟着跑了过去,却听前方采蘩对岳管家说道:「夫
人吩咐,既是出了人命,切勿随意搬动处置,总要等官府派人查验过后才可移动!」

  岳诚点头答应,吩咐手下人后退三步留出空地,大声呵斥过来看热闹众人各
回各屋不得逗留,看秋云驻留不去正要呵斥,随即反应过来笑着说道:「秋云怎
么也来了?夜里寒冷,赶紧回屋去吧,莫染了风寒!」

  秋云脸色苍白,看着里面干草堆上一对赤身裸体男女,夜色昏暗,灯光不着,
影影幢幢也看不真切,不由小声问道:「二夫人着我过来打听,说是死的都是谁……


  岳诚回头看了一眼,小声说道:「你且与二夫人说,死的是许家少爷和甘棠,
这事儿许家大姑奶奶那边还不知道,千万不要乱说,如何处置还得等老爷夫人示
下……」

  秋云一愣,原来那女子竟是甘棠,心中讶异之下别过岳管家,一路小跑回来
禀报晴芙。

  一进正房院子,却见正房已亮了灯,东厢房也亮了灯,她小心翼翼推门进去,
却见晴芙独坐床头,老爷已不知去向。

  「二夫人,那两人……」

  晴芙轻轻点头,面色苍白如纸,轻声说道:「我已知道了,方才夫人亲自过
来叫醒老爷,两人这会儿已经去了许大姑奶奶家里……」

  说话间,窗外哭声骤然响起,寂静夜里却是无比瘆人。

  秋云不知究竟,以为晴芙果然胆小,自己亲自看过死人尚未如此害怕,她一
直待在屋里,如何竟吓得这般脸色发白。

  晴芙不以为然,只是穿好衣衫,今夜出了这般大事,必然再难入眠,她面容
沉静如水,心里却波澜起伏,惊骇莫名。

  那甘棠因为自己做了老爷妾室,昨夜心生不满去找管家岳三,不知如何竟被
夫人知晓,日间一番处置她虽未曾亲见,却也听到大概,如何好巧不巧,夜里她
便与人偷奸,在马棚生生冻死?世间岂有如此巧合之事?

  若是只为害了甘棠性命,柳氏不妨将她直接打死便是,主人杖毙家奴天经地
义,随便诬个罪名便是,却是不必这般大费周章。

  想及自己夜里入睡之前还在绸缪如何与柳氏勾心斗角,不由暗笑自己吃了猪
油蒙心,柳氏这般杀伐果决、手段毒辣,自己能否得个善终都是两说,还敢动心
思与她争斗,实在是不自量力,可笑至极。

  「却不知那许家少爷究竟做了何种勾当,竟惹得夫人如此痛下杀手……」

             第六十八章 风流云散

  一更鼓响时分,罗府上下便已熄灯就寝。

  一道黑影跃上房檐,随即融入浓浓夜色之中,不久之后落在内院正房门外。

  黑影轻轻抬起窗扉,果然并未上锁,他轻身一跃,无声无息进了房间。

  一张大床之上,帷幔垂落,不闻人声,外间婢女仆妇鼾声细微,显然睡得极
熟。

  男子放下心来,悄然摸到床榻之上,掀开帷幔,却见上面躺着一位纤细妇人,
不是旁人,正是罗府三夫人顾盼儿。

  听见床幔声响,顾盼儿早已掀开被子坐起,轻声说道:「哥哥?」

  男子正是严济,微微点头,便即钻入床幔,小声说道:「盼儿未曾睡着?」

  顾盼儿轻轻摇头,依偎进情郎怀里,柔声说道:「心思繁杂,哪里能睡得着……


  「四处院门落锁我才出来,外面奶妈丫鬟睡得倒熟……」妇人一袭单衣,曼
妙身形一览无余,严济唯恐身上寒气侵袭于她,早就脱了衣衫赤身裸体钻进被子,
这会儿佳人在怀,不由色心大动,阳物勃然壮大起来。

  顾盼儿与他贴身相拥,自然觉出不同,几日来她殚精极虑,心中情欲不浓,
却也着实渴望借着男欢女爱舒缓压力,不由伸手下去握住情郎阳根撸弄把玩,柔
声说道:「哥哥这般狠心,两日里音信皆无,奴家被管家欺负,连死的心都有了!」

  妇人小手触感温凉,严济喜不自胜,只是柔声说道:「怪我思虑不周,没成
想那管家竟然这般胆大包天,主人尸骨未寒,就敢欺凌主母,好在他如今取死有
道,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他抱过妇人娇躯,侧着身子褪下顾盼儿绸裤,挺身就她臀后插入蜜穴之中,
缓慢抽插说道:「只是苦了盼儿,这般担惊受怕。」

  顾盼儿回手勾住情郎脖颈,只是低低媚叫,缱绻无端,小声说道:「家里遭
逢此难,倒也无话好讲。夜里奴家按照哥哥吩咐,将奶妈孩子都搬来这边,同屋
住着彼此相闻,虽说不甚方便,倒是放心不少。」

  严济双手前伸握住妇人椒乳把玩,只是说道:「你我轻着些动作,只要盼儿
不要叫得大声,倒也并不耽误什么!」

  听他如此调笑,顾盼儿不由娇嗔说道:「哥哥就会欺负奴家……唔……」

  毕竟心里有所挂碍,欢快之余,顾盼儿婉转低吟,不由轻声问道:「眼下府
里已然安定,却不知后续该如何处置,哥哥心中可有主见?」

  严济只觉妇人阴中火热滚烫,不由更加舒爽难言,好在他亦非当日初哥,深
吸口气压住心头悸动,柔声说道:「罗府家业不小,所得房契地契却只有寥寥几
张,先不说其余资产凭证何在,眼下府里所雇仆役众多,每月工钱便是一笔不菲
开销,尤其你不曾主持中馈,入府时间不久,可谓毫无根基。」

  「为今之计,且先遣散仆役,变卖家奴,你们不过母子二人,有个奶妈丫鬟
伺候便已足够,而后慢慢寻觅蓄养,总要培植些自己心腹才是,」严济渐渐加快
抽送速度,却不耽误出谋划策,「明日我请公人来此戒备,锁了后门,开放前门,
将仆役俱都打发干净,府里贵重物品慢慢处置,你们孤儿寡母,却不必住着这般
宽广宅院,徒然惹人垂涎觊觎。」

  顾盼儿阴中快美,渐渐口不能言,闻言抬手按住情郎,只是低声呻吟说道:
「好哥哥……慢些弄……这般快速……奴儿已说不出话来了……」

  严济从善如流,却听顾盼儿又道:「家奴这般处置倒也妥当,只是四房那里,
哥哥可有主意?」

  严济摇头不语,只是缓慢抽送不已,半晌才道:「若依寻常旧例,夫家亡故,
妾室该当如何处置?」

  「以平常论,若能守贞节烈,自要细心奉养,只是如今府中并无大妇,奴家
已是妾室,如何做得四房的主?」

  「你既已搬到正房,又有骨血继承罗家产业,自然便是大房之尊,处置妾室
自然实至名归,」严济不以为然说道:「只是那四房毕竟年少,随意打发反而不
美,明日你不妨去探她口风,若是有意另嫁,不妨打发出去,随身赠些嫁妆,也
算全了大家体面。」

  「四房年纪不大,姿色却是上佳,」顾盼儿眼波流转春意盎然,只是回头笑
着说道:「哥哥不如也将她收了,与奴家做个至亲姐妹……」

  严济轻笑摇头,「她与你素有嫌隙,严某虽然好色,却也取之有道,世间女
子貌美者千万,若是各个贪求,岂不累死严某?不敢说此生只爱盼儿一人,却也
不至于这般轻易移情别恋、贪花好色!」

  「哥哥倒是豁达……」顾盼儿听他这般至诚言语,不由心花怒放,阴中快感
绵延,不由娇声求道:「好哥哥……且快些弄……先让奴儿丢一次……」

  严济得令,自然加快抽插速度,床上水渍之声不绝,臀肉撞击噼啪作响,虽
有棉被遮掩,却也无法断绝。

  外间幼子忽然啼哭起来,片刻后奶妈轻咳一声,已将幼子抱起呵哄,接着传
来估计品咂之声,大概已含住奶子吮吸起来。

  严济吻住身前妇人美乳含吮不住,身下挺动不休,直将顾盼儿弄得心旌摇荡,
险些尖叫出声。

  妇人连忙掩住嘴巴,不住摇头央求身后情郎轻缓抽送,严济见她这般妖娆,
哪肯轻易放过,不由更是快速抽送不已。

  外间奶妈听见响动,小声问道:「夫人可是被少爷吵醒了?」

  她声音不大,却吓得顾盼儿噤若寒蝉,连忙喘息几口,故作从容呢喃说道:
「嗯,醒了……蓉儿为何啼哭?」

  顾盼儿故作从容,身后情郎却不肯轻易结束,只是猛力抽送不休,将她弄得
慌乱至极。

  「撒了泡尿,将自己热醒了,夫人不必惦记,且先睡吧!」奶妈年岁不大,
不过也是二十出头年纪,喂着幼儿吃了几口奶子,这会儿抱着他地上走动,口中
哼唱儿歌助他入眠。

  夫人既已醒了,奶妈便全无顾忌,只是大声哼唱,却无意中为床上二人遮掩
起来,严济知道机会难得,不由催动全力,急速抽送肏弄起来。

  顾盼儿快感如潮,生怕自己忍不住叫出声来,手边无物遮掩,便将情郎手臂
一口咬住,只是闷声哼叫,快美无边。

  严济强忍疼痛,猛力抽插不住,大概五六十下,这才过精出来。

  被他这般亵玩,顾盼儿早已快美迷醉,堪堪二次丢精过后,这才娇喘吁吁,
松开情郎手臂。

  「哥哥……」她声音娇媚满是柔弱,心疼抚摸情郎手臂,暗恨自己方才迷乱,
只是不住亲吻那处齿痕所在,心中愧疚溢于言表。

  「不妨的。」严济轻柔抚摸妇人软腻肌肤,不由笑着说道:「明日过后遣散
家奴,一切风平浪静过后,便将她们打发出去抓在下屋,你我夜里便可尽兴而为。」

  顾盼儿轻轻扭动娇躯,只是娇声说道:「大户人家主母偷情,总要将丫鬟婢
女拉下了水才可成事,若是哥哥不嫌,不如将奴家丫鬟收了,免得被她撞见,到
时只怕反而不美……」

  「这丫鬟虽有几分姿色,却不是你体己之人,以我之见,不如将她也打发去
了,换个小门小户,到时买几个丫鬟伺候,倒是省却许多烦恼。」严济阳根渐软,
缓缓退出妇人蜜穴,腿间腻滑一片,全是顾盼儿所泄淫液。

  顾盼儿撑起身子滑到被中,一番舔弄含吮,直将情郎伺候得雄风再起,这才
跨身坐上,缓慢动作起来。

  「一切……便依哥哥意思……」顾盼儿俯身趴在情郎胸前,在严济耳边喃喃
低语说道:「奴儿余生别无所求,只求常伴哥哥左右,每天这般你侬我侬便即心
满意足……」

  两人柔情似水、蜜里调油,二度欢愉却缱绻旖旎毫不情急,比之方才竟是别
有一番趣味。

  外间奶妈已然睡下,两人不敢发声,只是悄然低语,动作不休,亲热良久,
方才相继泄身,彼此相拥睡下。

  夜里忽然外面呼喝声起,严济猛然坐起,将那顾盼儿也惊醒过来。

  「哥哥!」妇人吓得身躯颤抖,以为府里恶奴造反,直接扑进严济怀中。

  她这声「哥哥」叫得毫不掩饰,与那外面吵嚷之声混合一处,直将外间奶妈
丫鬟幼儿一同吵醒。

  幼儿啼哭声中,顾盼儿整理思绪,按照严济耳边叮嘱,吩咐婢女说道:「你
且穿衣出去看看,外面何故吵闹。」

  婢女连忙答应,穿了衣服出门去看,半晌才回来说道:「隔壁岳府好似出了
命案,这会儿官差已然到了,离着太远听不真切……」

  「不是府里吵嚷便好,且去锁好院门,莫要吓到少爷。」

  一番吵嚷,半晌后方才安静下来,顾盼儿睡意全无,与严济悄悄低语良久方
才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已然天色将明,枕边余温犹在,却是空无一人,情郎不知何时离去,
顾盼儿心中轻叹,暗暗期盼何时才能朝夕相伴耳鬓厮磨。

  梳洗过后用过早饭,却听下人来报严济过来请安。

  明明昨夜才纵情欢愉,今日却要扮个舅母外甥亲善模样,顾盼儿虽觉好笑,
却也无可奈何,吩咐请严济进来。

  严济一身书生装扮,英俊风流、潇洒写意,从容入内拜见,口称「舅母」不
住。

  眼见情郎如此,顾盼儿心中好笑,只是强忍笑意说道:「日后我们孤儿寡母
还要靠你支撑,倒是不必这般拘泥俗礼,以后每日且自用功读书,闲时过来问安
便可。」

  「舅母所言甚是,甥儿一切皆已安排妥当,还请舅母移步前院正堂,妥善处
置家务才是。」

  两人昨夜早已商议妥当,这会儿不许闲言太多,从容来到前院,果然众多家
人仆役已然聚在院中,便如昨日那般。

  只是院中多了几名青衣捕快,为首一人年岁不大,一手叉腰一手压着刀把,
见严济出来,连忙小跑过来,笑着说道:「公子请了!邱捕头在隔壁办案,这会
儿小的过来伺候,不知您有何吩咐?」

  「公爷客气!只派两人看守后门,我一会儿遣散家人,再安排两人守着前门,
莫要被他们裹挟走家中财物即可!」

  捕快笑道:「邱爷早有吩咐,小的唯公子马首是瞻!公子夫人放心,若有人
胆敢为非作歹,小人这把腰刀,却也不是摆设!」

  两人计议已定,捕快过去分派人手,各自守了前后大门。

  严济迈步出了厅堂,对着众位仆役婢女说道:「夫人昨日与我商议,如今老
爷故去,府里没了银钱来源,一应开支用度须得精打细算,因此今日将大家召集
起来,便是要分发遣散,各自谋生……」

  院中众人闻声一片哗然,有人心存怨恨,却念着昨日严济手段和此刻院中官
差不敢轻易出头,一阵交头接耳声中,严济又道:「夫人仁厚,吩咐小生细致安
排,定不会让大家难为!家中所聘仆役,每人多发一月工钱!家养奴婢我已联系
牙行,一会儿便有人过来领人!」

  人群中终于有人出声喊道:「我等并未犯错,只将管家心腹赶走便是,何必
连累他人!」

  有人出言,自然众意汹汹,严济朗声说道:「却与管家并无关系!实在府里
开支太大难以为继,若不各谋生路,难道还要聚在一起等死不成?」

  众人齐齐缄默不语,严济又道:「过会儿大家各自收拾行李,除了随身物品,
其余杂物均要留下,出门时要接受公爷检查!」

  瞬时阶下众人议论纷纷,几个心中有鬼之人更是悄悄退出人群,回到住所取
了包袱便想从后门逃跑,却被官差抓住赶了回来。

  一时府里人心惶惶、哭声四起,却与隔壁岳府遥遥呼应起来。

  忙忙碌碌直到晌午,府里下人终于打发干净,偌大罗府,只剩下严济、顾盼
儿母子、四房小妾以及奶妈几人,空空荡荡,竟是有些瘆人。

  大门内侧堆了大大小小许多包裹,里面书画古玩金银珠宝各色各样,想来便
是家变至今下人搜刮所得,严济从怀里取了张百两银票塞给捕快头目将其打发,
这才亲自动手,将一应财物收纳锁进内院正房下屋。

  眼下并无旁人,顾盼儿帮着严济收拢杂物,不由皱眉问道:「如今府里就剩
我等,这午饭尚无着落,哥哥下步作何打算?」

  严济送完最后一趟财物,这才笑着说道:「舅母不必担心,一会儿小生亲自
下厨做个几样小菜便是!」

  「此间只有你我二人,为何还要这般称呼!」顾盼儿娇嗔一句,眼下虽然荒
凉,自己却可与情郎随意亲近,不由心中欢喜。

  「这般叫着,岂不更加刺激?夜里你我欢好,少不得也要叫你几声『舅妈』
才是!」严济故意调笑,直将妇人逗得霞飞双鬓,这才又道:「我已请了丫鬟婢
女,坊间一时没有合适宅子,便暂且在此住着,有了合适所在搬过去便是,到时
你我名为舅甥、实为夫妻,每日朝夕相处、琴瑟和谐,岂不好过整日里提心吊胆?」

  顾盼儿心中雀跃,面上自然喜笑颜开,觑着四下无人,大着胆子挎着严济手
臂,柔声说道:「奴家能与哥哥朝夕相处、耳鬓厮磨便已足够,贫穷富贵实在便
是过眼云烟一般……」

  严济却道:「我大略算过,光是这宅院便价值七八千两银子,算上这些古董
文玩、家具摆设,总要值个两三万两白银,算上田产债务,总有十余万两,有这
些银钱支撑,盼儿便是想要贫穷却也极难了!」

  「竟有这许多财富!」顾盼儿惊喜连连,若是真个如此,自己与情郎双宿双
飞岂不更加从容自在?

  严济轻笑点头,心中却暗自计较,当日他暗害罗家老爷,却只翻到一点皮毛,
那夜官道所见,那道姑深夜之中竟似发现自己一旁躲避,那般注视良久,便是今
日想及,仍旧悚然而惊,若他所料不差,大概便是那道姑捷足先登,得了罗家老
爷一生大半积蓄。

  他心中琢磨,却不肯说与顾盼儿,虽然妇人年纪比他还大上两岁,却天真烂
漫、秉性纯真,若将如此险恶勾当说与她听,只怕便要夜不能寐、久思成疾。

  罗家老爷贪花好色,暗许正室残害小妾,而后不闻不问移情别恋,可谓取死
有道,严济饱读圣人教诲,却并不因循守礼,心中自有一番计较,自诩替天行道,
杀人性命、夺人钱财却无丝毫敬畏,只觉天公地道、本应如此。

  送了顾盼儿回房,严济亲身下厨,心中想着当日旧事,粗略整治了几样小菜,
这才吩咐奶妈叫来四房小妾过来一同用饭。

  那四房妇人年纪不过二八年华,平时仗着老爷恩宠,对顾盼儿不假辞色,此
时见严济遣散奴仆,便连她房中丫鬟都打发走了,不由心中畏惧,生怕自己朝不
保夕。

  严济也不遮掩,径自挨着顾盼儿坐下,抬腿磨蹭顾盼儿,示意她出言说话。

  顾盼儿略显难色,随即笑着对那四房小妾说道:「老爷既去,如今家道中落,
你身下一无所出,倒是不必也和我一样这般守着,这几日里便央托媒婆为你寻个
人家,好过这般苦守孤灯……」

  「一切但凭姐姐做主,只是……只是家中钱财……」四房小妾心中畏怯,却
又事关重大不得不提,只得硬着头皮问道:「是否该当……分些……分给小妹一
些……」

  顾盼儿正要言语,严济却道:「舅父虽去,表弟却在,家中资财皆是表弟所
有!与你却又有何干系?若你生有一儿半女,倒是可以分些给你,你既一无所出,
还敢垂涎财物,真个好赖不知、取死有道!」

  顾盼儿连忙劝阻,故作厉声喝道:「济儿不可这般胡言乱语!」

  严济佯怒拂袖离去,顾盼儿才又劝道:「你我姐妹一场,自然不能轻易将你
打发出去,总要风光陪嫁,许个上等人家才是……」

  「只是仓促间不好寻找,姐姐心里倒是有个主意,」想起夜间所言,顾盼儿
柔声问道:「妹妹你看咱这外甥如何?若是中意,与他做个露水夫妻如何?」

             第六十九章 昨夜绸缪

  兴盛府城,彭宅之内。

  彭怜舞动长剑呼喝不停,一身素白麻衣道袍宽大松软,随他身形飘荡摇摆,
隐隐然似有出尘脱俗之意。

  应白雪母女婆媳三人厅中闲坐,看着情郎庭中舞剑,却是窃窃私语,说着闲
话。

  「相公这般穿着竟然不冷,我穿得这许多还冷的不行……」洛行云就着炭炉
烤手,看着门外情郎舞剑,不由羡慕不已。

  「哥哥说已然不避寒暑,按时增减衣服只是怕惹来世人惊骇而已……」泉灵
坐在嫂嫂一旁,不是伸手过来熏烤,却不似洛行云那般畏寒。

  「这几日刚下过雪,天气自然冷些,这般敞开着门,又岂能不冷?」应白雪
穿得最少,却坐在门边,看着院中情郎,不由笑着说道:「相公身负神功,便是
伤口好的也比常人快些,为娘伤口还未愈合,他却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洛行云闻言笑道:「娘亲受伤更重,愈合慢些倒也平常,只是看您气色,却
不似身负重伤,看着却比我们还要好上一些!」

  「若非相公滋养,岂有这般神奇?」应白雪移目四顾,见身边并无旁人,这
才小声说道:「昨夜欢好所言,云儿可是当真?」

  洛行云俏脸一红,随即轻轻点头。

  泉灵一头雾水,看看母亲嫂嫂,不由好奇问道:「你们婆媳两个在打甚么哑
谜?」

  原来昨夜泉灵新婚,夜里自然睡在正房院里,与母亲遥遥相对,住在西厢房
中,夜里院门落锁,自然母女婆媳三人同榻而眠,只是泉灵新瓜初破,并未与彭
怜真个欢好,早早便在外间睡下,却不知婆媳两个夜里说了些什么。

  应白雪掩嘴轻笑,见儿媳笑而不语,这才小声说了其中原委。

  原来昨夜一更鼓响过后,翠竹放下院门锁栓,应白雪婆媳这才同至泉灵房里
共襄盛举。

  新房之中,彭怜已将泉灵嫁衣脱去,两人半裸身躯正在榻上躺着,少女含着
男儿阳根,正自舔弄不休。

  「灵儿倒是急切,怎的不等我们?」洛行云出言调笑,径自脱了衣衫。

  应白雪凑到情郎怀里献上香吻,任彭怜轻薄良久,这才娇喘说道:「灵儿初
经人事,今夜虽是新婚之夜,却也不宜过分索求才是……」

  泉灵吐出神龟轻笑说道:「哥哥怜惜女儿,早就说好今夜只与娘亲嫂嫂欢好,
只是闲来无事,这才由着人家舔弄一会儿,只待母亲嫂嫂来到,便可立即欢娱……」

  不过一日夜间,女儿便似脱胎换骨一般,应白雪感同身受,不由喜悦笑道:
「吾儿倒是体贴,你嫂嫂与相公阔别多日,这头一筹且让她先来吧!」

  洛行云却也当仁不让,脱得只剩一件亵衣,款款来到榻上,匍匐到情郎身前
与他深情香吻,半晌才身躯娇软颤声说道:「日间演了回家中大妇,虽然明知是
假,想着竟能与相公夫妻相称,心里便极是快意,只是这般想着,下面便湿个不
住……」

  应白雪正在脱衣,闻言附和说道:「谁说不是!这几日里,单是与相公一起
坐着,被下人们当作相公姬妾对待,为娘心里也是满足快意,仿佛便真是美梦成
真一般……」

  彭怜感受腿间少女舔弄,手上把玩洛行云美乳,闻言不由笑道:「早知今日,
不如当日便说雪儿乃是赎身姐儿,与灵儿一起纳为妾室,岂不两全其美,省去许
多烦恼?」

  应白雪蕙质兰心,知道情郎何意,笑着摇头说道:「妾身早已嫁过,真要与
人做妾,只需一顶小轿抬着送到夫家便是,哪有许多俗礼可言?」

  洛行云早已情欲难耐,受了彭怜抚弄,更加清热如火,身下小姑见状,更是
知情识趣,只是俏声说道:「嫂嫂不妨分开腿儿过来,妹妹扶着哥哥阳物就你便
是!」

  洛行云娇羞不已,却果然依言施为,分开双腿便如狗儿撒尿一般抬了右腿,
旋即跨坐情郎身上,由着小姑扶住丈夫阳根对准牝穴,随即缓缓坐下。

  阴中骤然饱满,洛行云顿觉快美难言,口中不住吸气,半晌才堪堪吞下大半,
不由娇声说道:「哥哥好大阳龟……塞得奴儿花心子都胀了……」

  彭怜也是欢喜无限,托举妇人翘臀助她起伏,看着眼前女子艳丽无双,不由
又爱又疼,柔声说道:「云儿几日未见,倒是愈发可人了些……」

  应白雪早已脱了衣衫,挺着一双硕乳径到厅中,往炭炉里拨弄几下,弄得炉
火熊熊、满室皆春,这才迈着婀娜步子爬上床来偎进情郎怀里求欢。

  彭怜倚着被子,左手拥着应白雪,右手把玩洛行云美乳,不由快美异常,忽
觉脚尖湿滑,绕过洛行云看去,原来泉灵已将他脚趾含进嘴里。

  应白雪见情郎动作,移目过去见状不由一惊,随即笑道:「吾儿不过勾栏院
里走了一遭,竟然学了这许多风情!」

  彭怜心中爽利,不由赞叹说道:「便是倾城母女,也未试过这般风流!灵儿
天资聪慧,于此倒是颇有灵性……」

  泉灵吐出丈夫脚趾,不由轻笑说道:「妇人本分,便是讨丈夫欢心,那日我
看雪晴母女竟能舔弄哥哥魄门,与之相比,舔弄脚掌倒也不算什么。」

  彭怜不由点头笑道:「灵儿这般用情,却是与你娘一脉相承!莫再舔了,过
来让哥哥亲亲嘴儿!」

  泉灵面色羞红,乖巧过来献上香吻,待情郎亲吻尽兴,这才羞赧说道:「爹
爹可喜欢女儿这般倾心奉承么?」

  彭怜不迭点头,「哪里能不喜欢?已是爱煞了灵儿!」

  一旁洛行云摇曳不休,闻言不由呻吟讶异说道:「灵儿这般称呼……却是刺
激的很……」

  应白雪说了昨夜言语,笑着说道:「不如云儿也随着灵儿一起,看在为娘面
上,叫着相公『爹爹』,看看是何效果!」

  洛行云自己私下欢好,便也曾这般称呼情郎,几次与应白雪婆媳同欢,也是
口称「爹爹」不住,这会儿觉得有趣,又是情欲上涌,自然张口叫道:「爹爹……
亲爹……媳妇酸软无力……还求爹爹怜惜……」

  她口中所言「爹爹」,实乃称呼公公,并非在叫生父,自然便与泉灵不同。

  彭怜知道妇人此时已然力竭,连忙起身将洛行云压在身下,抱住一双修长美
腿大肆挞伐起来。

  日间欢愉只是略微舒缓情欲,此刻欢好才是真个一解相思之苦,彭怜主动施
为,效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语,洛行云身躯敏感,久别之下更是不堪,方才主动求
欢已然快感如潮,此时被彭怜全力征伐,自然一触即溃、狂丢不止。

  彭怜一手握住妇人细嫩脚踝,一手回身搂过泉灵握住一团美乳,动作间忽觉
臀间一阵湿润,不用回头便知是应白雪吐出香舌舔弄自己魄门,他此刻享尽齐人
之福,榻上三女互为禁忌关系,寻常男子能得其一已是天大机缘,他却坐拥母女
婆媳倾力侍奉,其中快感,实在难以言表。

  「好哥哥……亲夫君……奴儿受不住了……求爹爹绕过媳妇……又要丢与爹
爹了!」

  洛行云不堪挞伐,哪里禁得彭怜这般疾风骤雨一般肏干,不过百余十下,便
已狂丢数次,娇躯瑟瑟发抖,面色时白时红,已是憔悴不堪。

  应白雪凑身过来,耳语说道:「好相公,云儿毕竟不曾习武,莫要弄坏了才
是……」

  彭怜轻轻点头,强忍无边快意,放出些许真元为洛行云补益身心,这才抽出
阳根,改换目标。

  一旁应白雪早已趴跪下来,回首媚声说道:「好夫君……且看奴奴臀儿美么?」

  彭怜咕咚咽下口水,挺着阳根凑到应白雪臀间,轻车熟路贯入妇人美穴,口
中不住赞叹说道:「雪儿丰臀翘挺软嫩,自然极美!」

  得情郎如此赞美,阴中骤然饱满充实,应白雪不由轻哼浪叫说道:「夫君喜
欢便好……整日里玩弄奴奴儿媳女儿……忒也风流好色……」

  彭怜情欲如潮,方才在洛行云身上强自忍耐,这会儿见到应白雪如此骚媚,
不由又是情动如狂,双手箍着美妇纤细腰肢,猛烈耸动肏弄起来,同时呼喝问道:
「你这淫妇……可喜欢为夫风流好色……」

  「奴奴喜欢……当然喜欢……好达……用力些个……弄死奴儿了……贱穴要
被弄破了……美死奴奴了……」

  应白雪硕乳摇荡宛若倒垂铜钟,不时回首媚叫注视情郎,眉宇间无限深情,
只将身后少年当作世间全部,浓郁依恋,溢于言表,口中不住呼唤「夫君」,须
臾之间,便即瑟瑟发抖,小丢了一次。

  彭怜快意无限,仍将泉灵拥在怀里,只是随她作为,自己专心致志肏弄应白
雪美穴,逸兴遄飞之下,直将妇人弄得大丢不止,这才放松精关,准备过出精来。

  「亲达……美死雪儿了……莫要丢在奴奴穴里……」应白雪意乱情迷,却不
忘一旁儿媳,勉力挣脱彭怜拘束,回身娇喘叫道:「相公丢给云儿……给她补益
身子才是……」

  女儿新瓜初破,自然难以承受,自己连日承欢,早已身心满溢,眼下光景,
最好便是丢与儿媳,一念至此,应白雪才有这般举动,只是喘息说道:「相公阳
精最是补人,莫要轻易浪费才好……」

  彭怜紧要关头被应白雪挣脱,虽然不甚爽利,却也知道应白雪所言有些道理,
不由从善如流,挺着暴涨阳根贯入洛行云蜜穴,在她阴中丢出精来。

  洛行云被他骤然填满,不由浪叫出声,随即一股热流蔓延全身,竟是说不出
的舒适快美,而后阵阵酥麻掠过花心,娇躯渐渐颤抖,无边快感绵延开来,瞬间
美得口不能言,只是娇喘吁吁,沉醉不已。

  彭怜直将洛行云小腹那翠玉香炉器物灌满这才缓缓收功,随后拥着应白雪躺
下,看着洛行云泉灵一双「晚辈」为自己舔弄清理。

  应白雪依偎情郎怀抱,对儿媳说道:「云儿且慢动手,看你妹妹如何取悦相
公!」

  洛行云闻言一愣,应声后退靠在彭怜怀里,看着泉灵缓缓吞下相公好大神龟,
不由惊讶万分说道:「数日不见,灵儿竟有了这般秘技,实在令人刮目相看!」

  应白雪一旁笑道:「早间我们母女服侍相公便溺,为娘接了几口便忍耐不住
洒了出来,灵儿可是含到最后,一滴却都没洒出来!」

  洛行云闻言不由更加惊讶,不过旬日不见,婆婆小姑竟已有了这般手段,心
中暗自警惕之余,不由咋舌说道:「若用口舌接尿,岂不……岂不……」

  应白雪笑吟吟道:「此间风月,也是灵儿自勾栏院里学来,若非由她提起,
为娘如何知道,床笫间竟有这般做法……」

  彭怜却道:「听倾城所言,此等风流艳事,却非起于勾栏,乃是一个宾客家
中所纳妾室,只因夜里寒冷,不舍丈夫受寒,才让他尿在口中,自此传遍勾栏,
成了姐儿风月。」

  应白雪亦是点头说道:「只怕世间女子,为正妻者自然端庄方正,为妾室者
只为取悦男子,却是什么腌臜事体都能做得,若是推而思之,以为娘此时心思,
便是相公粪便,竟似也不觉如何厌恶呢……」

  洛行云轻轻点头,不由小声说道:「若是亡夫在时,让我如此这般自甘下贱
服侍于他,即便心中千肯万肯,却怕被夫婿轻视,不敢这般放纵轻狂……」

  应白雪知她说起儿子有所顾忌,不由笑道:「正是此理!当日我与灵儿父亲
敦伦,何曾这许多花样?他总说我不解风情,岂不知便是懂些风情,如何敢与自
己丈夫卖弄?莫说惹来猜疑,便是想着彼此尊敬,也不敢稍有逾越……」

  「如今做了妾室,却才明白其中道理,为人妾室不必端庄持重、治家有方,
只需专心致志讨好丈夫便是,哪里在乎那些世俗礼节?」

  应白雪言之恳切,洛行云也深以为然,不住点头说道:「果然便是这番道理!
现在推想,当日翠竹引荐母亲,母亲引荐儿媳,后又引荐灵儿,大概便是此理……」

  婆媳这般闲话,泉灵已将彭怜阳根舔弄干净,这会儿躺在少年腿上,听着母
亲嫂嫂闲谈,只是微笑不语,恬淡至极。

  彭怜抬腿轻碰少女嫩乳,柔声笑道:「只是可怜了灵儿,看了一晚活春宫!」

  泉灵见情郎关心自己,不由甜蜜笑道:「爹爹与母亲嫂嫂欢愉尽兴便好,女
儿一边服侍,却也乐在其中……」

  她昨夜便与母亲商定,无人时便总是称呼彭怜「爹爹」,如今与嫂嫂同榻服
侍情郎,自然也不再避讳,张口便是「爹爹」「女儿」,丝毫不见怪异之处。

  洛行云不由笑道:「灵儿这般叫法,连带着我也要改口了!」

  泉灵嘻嘻一笑说道:「我叫『爹爹』乃是亲父,你叫『爹爹』却是称呼婆婆
丈夫,其中滋味却是千差万别!」

  应白雪一旁笑道:「灵儿倒不急于一时,以后苦尽甘来,受用时候长着,相
公倒是不必为她着急……」

  众人柔声细语聊天,泉灵毕竟年少,又不似彭怜那般身负玄功,不多时竟最
先睡着,留下彭怜搂着婆媳闲话。

  应白雪为女儿盖好锦被,裸着身子在情郎怀里舒服靠着,这才柔声说道:
「若是每日里都这般同榻而眠,却需要换个大些床榻才是……」

  彭怜点头称是,「我看云儿房里那张床铺倒是不小,躺下三人倒也宽敞,四
人却也有些挤了。」

  洛行云笑道:「能睡三人倒也够了,今日灵儿大喜,这才挤在这里,换做平
时,便都去正房住了,倒也省的我这『大妇』做得别扭……」

  「便是真睡不下,置个坐塌也就够了……」洛行云显然早有打算,「以后日
子慢慢计较,真个长久安定下来,再打一张宽大床铺不迟。」

  应白雪微笑点头,知道洛行云所言在理。

  洛行云沉吟半晌,犹犹豫豫说道:「娘亲也在,媳妇有个心思,想与爹爹商
议……」

  听她也叫「爹爹」,彭怜不由苦笑说道:「我这未及弱冠,却已收了这些女
儿!」

  应白雪哈哈一笑,轻捶情郎一记嗔道:「谁让你睡了别人母亲!且容云儿细
细说来!」

  彭怜赶忙闭口不言,确定洛行云轻声说道:「此次省亲,与家母相处几日,
只觉她身体更加不如从前,面黄肌瘦,眼看便是病入膏肓,若是听之任之,只怕……


  彭怜与应白雪相视一眼,俱已猜到洛行云言外之意。

  果然洛行云继续说道:「这些日子我思来想去,实在无法,只能请爹爹勉为
其难,救我母亲一命!」

  看她这般郑重神情,彭怜知道洛行云并非玩笑,他与应白雪对视一眼,随即
收拢心思,政策上说道:「云儿心思,为夫自然深知,只是当日与雪儿阴差阳错,
她算计与我在先,我借机报复于她在后,其时并无多大把握助她绝境逢生……」

  应白雪一旁却道:「相公倒不是有意推拖,只是兹事体大,以亲家母那般性
子,若也和我当初一般寻死觅活,岂不反而不美?」

  洛行云却坚定说道:「只要相公答应,其余诸事,媳妇自有安排!」

  她简略说了与母亲说了自己已与彭怜有了奸情,意图将小妹许给情郎等事,
这才说道:「爹爹有此异能,媳妇若不尝试一番,岂不有负父母养育之恩?」

  应白雪不住点头,彭怜也点头说道:「只要云儿计议妥当,为夫必然尽心竭
力!」

  洛行云闻言不由欢欣鼓舞,抱住彭怜手臂喜笑颜开说道:「若是真能成事,
媳妇母女三个,将来怕不是也会这般服侍爹爹呢!」

             第七十章 解铃之人

  兴盛府中,瑞雪过后,天地一片清凉,午后天光正好,照得大地一片光亮。

  枝头瑞雪渐渐消融,一滴水珠沉淀许久,终于脱离枝头,才落一般,忽而一
道剑锋掠过,将它一分为二,一份崩飞化作水雾,一份溅入泥土散落不见。

  彭怜一套剑诀舞毕,收拢长剑,平抑丹田气息,这才一振袍袖,回身来到厅
中。

  屋中三女言笑晏晏,见他进来,不由更加笑意盈盈。

  彭怜接过彩衣递来湿巾擦拭面颊手掌,好奇问道:「在说些什么,竟这般开
心?」

  应白雪笑道:「说起昨夜所言,在说你该如何博取岳母大人芳心!」

  彭怜脸色一红,看身边婢女彩衣偷看自己,不由尴尬说道:「这种事怎可随
意宣之于众……」

  洛行云轻笑摇头说道:「这个法子却是彩衣想的,翠竹珠儿又不是外人。」

  应白雪也道:「晚上便让老爷好好疼疼彩衣,过几日灵儿康复,也要收拢了
珠儿才是!」

  她一句话将两个婢女说得俱是面色羞红,彩衣闪身躲到自家小姐身后,珠儿
只是红了脸看着地面上自己脚尖,半晌不肯抬头。

  洛行云扯着身后婢女轻轻安抚,这才笑着说道:「我已与家母提前定好,若
是父亲不生我气,那便请她亲自过来一趟住上两日,见过相公本人,觉得合适的
话,再回家烦请父亲教导相公进学……」

  「待她来时,自然要与我同宿,到时相公假借醉酒认错了人,自然成就好事……
」洛行云说出心中计划,随即又道:「此计若是不成,便将家母迷晕,总要相公
为她诊治一番才好!」

  应白雪却摇头说道:「一次两次或许不难,总是这般却不容易,我这病体迁
延许久,相公朝夕为我诊治,也要两月左右方才得竟全功,只是三两日光景,怕
是仅能探查究竟,无法彻底根治。」

  洛行云轻咬贝齿说道:「只是为人子女略尽孝心,实在不能成事,却也无话
好讲……」

  应白雪摇头笑道:「此事本应从长计议,若是果然亲家母和我当日一般身染
重病、时日无多,这般火急火燎倒也值得;若是并非如此,倒是不必如此急切,
你母亲若是性子执拗,宁可守贞病死,也不肯失节苟活,你这般陷她于不义,岂
非不孝?」

  不待洛行云辩解,应白雪又道:「为人子女,不可为孝而孝,你尽了孝心心
安理得,如何知道长辈是否心安理得?真若孝顺,总该将抉择之权交予长辈自己
选择才是……」

  洛行云闻言一愣,随即轻轻点头,竟是深以为然。

  「且等亲家母过来之后,我与她深谈一番,待我探明她真实心意,云儿再做
打算不迟!」

  应白雪老成持重之言,说得众人俱是点头称是,却听应白雪又道:「左右相
公已然答应,你那母亲妹妹早晚便是他囊中之物,对此为娘倒是毫不担心……」

  「只有一样,你那父亲若知道你私下与人勾搭成奸,如何竟能接受,还肯教
授相公治学之道?」

  洛行云轻笑说道:「娘亲却是不知家父脾气秉性,他虽是端正鸿儒,却也是
慈祥父亲,事关女儿一生幸福,不许我择夫另嫁,还不容我与人生情?」

  「尤其我与母亲说起相公如何文采武功卓尔不凡,这般人物与我妹妹却是正
好般配,我若勾搭仆人,说不得他要将我逐出家门;若是勾引妹夫,媳妇倒觉得
无可厚非……」

  应白雪摇头笑道:「说的全是歪理!他们男子读书读的酸腐,哪里肯如你我
一般考虑人情世故?伦理纲常不是随便说说,你这一步却是实在冒险许多!」

  「那就拭目以待好了……」洛行云嘻嘻一笑,转头对彭怜说道:「只要相公
不嫌弃我,婆母不休了我,便是父母如何不喜,怕也由不得他们!」

  泉灵一直微笑不语,此时也道:「所谓出嫁从夫,嫂嫂如今已是彭家人了,
自然要听哥哥安排!」

  众女哈哈一笑,这才各自散去。

  洛行云回到房里修书一封交予彩衣,吩咐她交给徐三送到洛府,这才放下心
来。

  母亲病重,却还不到难以挽回地步,婆母所言徐徐图之确实有些道理,洛行
云一时犹疑不定,只是找了本书随意翻看起来。

  彩衣领了书信径自来找徐三,转述洛行云吩咐,这才回房伺候自家小姐。那
徐三知道兹事体大,自然不敢耽搁,连忙吩咐下人备下马车,自己亲自出门来到
洛府送信。

  马车仍是按照洛行云吩咐绕城半圈,半路里换了车马,这才来到洛府。

  徐三叩门而入,直将书信交给夫人身边亲近丫鬟,这才放心离开。

  那丫鬟擎着书信一路小跑回了主母房里,屋中点了四个炭炉,扑面便是一股
热浪,却见那栾氏犹自穿着棉袄貂裘,面色苍白如纸,显得颇为憔悴。

  「夫人,大小姐捎信来了!」

  「才走一日,写什么信来?」栾氏嘀咕一声,却依然喜上眉梢,连忙接过信
笺,打开一看,上面字迹娟秀,洋洋洒洒三张宣纸写满蝇头小楷。

  女儿所言倒是无他,只是关系自己身体,又问及丈夫态度如何,还请她无论
如何近日过来相聚一堂,说是已找到为母亲祛病秘法,只需母亲来到便可妙手回
春。

  几日来天阴下雪,栾氏便如身堕冰窟一般,手脚发寒,每日里瑟瑟发抖、夜
不能寐,身上疼痛难忍,恨不得就此死了、一了百了,好过这般生受。

  只是念及一双女儿,长女虽嫁却已守寡,二女年纪不小却还没有着落,自己
撒手而去,丈夫若不续弦还好,若是续弦……

  栾氏不敢想象,轻咳两声缓解喉间不适,有气无力说道:「你去看看老爷可
在书房,速速回来报我……」

  丫鬟领命而去,不多时折返回来禀报说老爷正在书房。

  栾氏勉力起身,又披了一件貂裘,瑟瑟抖着身子出门,由着丫鬟搀扶来到书
房。

  洛高崖正在书案写字,听见门响见是夫人来到,不由皱眉说道:「你畏寒怕
冷,何不在屋里呆着?」

  栾氏一旁椅子上坐下,接过丫鬟递来暖炉,挥退众人这才说道:「云儿来信
问我示下,昨夜与老爷所言之事,到底作何打算?」

  洛高崖怒哼一声,随手扔了手上狼毫,任那墨汁染黑案上字体,冷言说道:
「做出这般辱没家风之事,还敢托你转述!忒也糊涂!」

  栾氏不住轻咳,只是掩口说道:「云儿成婚三天姑爷便应征入伍!当时……
咳咳……当时云儿来信托你留住泉安不去边塞,你却……咳……却是怎么说的!
什么『边患未绝何以家为』!什么『岂能徇……咳……徇一己之私、损社稷安危』!


  「如今姑爷战死,我几次提议接她回来另许人家,你又说的什么!」栾氏情
绪激动,说完最后一句话,终是忍不住呛咳起来。

  丫鬟赶忙上前为她捶背,栾氏连连摆手示意不用,剧烈呛咳半晌,锦帕上咳
出一片殷红,她面色苍白,连忙收了锦帕。

  洛高崖背身妻子看向墙上书画,一幅横幅写着「糊涂」二字,他沉默良久,
方才叹气说道:「罢了,罢了!木已成舟,悔之晚矣!如今云儿家里却是如何境
况?」

  听见丈夫语言和缓,栾氏松了口气,缓缓说道:「她家里被族人欺凌,说是
亲家用了金蝉脱壳之计,安排车队替身去了外省,如今只带了几个家人住在附近……


  「云儿去时反复叮嘱,只说莫要随意往来,免得惹来灾祸,若是老爷同意,
便让她那情郎过来拜谒,由着老爷指点学业。若是老爷觉得相当,便与潭烟结个
良缘……」

  「胡闹!」洛高崖拂然大怒,回身喝道:「自己成奸不算,还要构陷亲妹!
她是猪油蒙了心么!」

  「你看你急什么!」栾氏反而淡定下来,柔声说道:「云儿也说了,要经你
看过之后再做定夺,她如今名为守寡,其实有人相伴,不是觉得那彭生实在优秀,
如何舍得让渡出来?女人善妒,不是至亲妹妹,谁肯任由自己喜爱之人另娶她人?」

  洛高崖并不言语,只是握着椅背生着闷气,栾氏又道:「烟儿年岁不小,相
看了这些富贵人家子弟都不入眼,这般久拖不决,真成了老姑娘,岂不更加惹人
耻笑?」

  「哼!真个逼得急了,随便找了人家打发出去就是!」

  栾氏不由一笑,「你又嘴硬!若是你肯舍得女儿委屈,那何府长孙不是早就
成了咱家姑爷?」

  「何家门风纯正,那何郎人物庄重、文采斐然,本来就是良伴!」说起此事,
洛高崖不由更加气恼,「非说人是什么『榆木疙瘩』『空心石头』!你教的好女
儿!」

  栾氏轻咳两声,争辩说道:「云儿初嫁便即守寡,你自己也说,烟儿切不可
随意嫁了,不能重蹈覆辙,怎的到头来又全怪到了我身上!你若舍得,便依我之
意,将她绑了塞进花轿,岂容她这般挑三拣四?」

  洛高崖气的胡子一抖,半晌无语,他因为长女出嫁守寡心中愧疚,于小女婚
事上便不如何独断专行,只盼着她嫁的顺心遂意,不想再如当年长女出嫁一般毫
不顾忌女儿感受,一来二去,便将女儿刁蛮性子养了出来,如今尾大不掉,实在
咎由自取。

  栾氏无奈笑道:「云儿烟儿毕竟至亲姐妹,若是那彭生果然如云儿所言出尘
脱俗,是个可造之材,由你好好打磨考取功名,与烟儿结为良伴倒也使得,到时
云儿另嫁做个妾室,也未必就辱没了门风……」

  「即便烟儿仍未相中,云儿竟敢将此事见告咱们,便知女儿已然情根深种,
纵是如何不喜,看在云儿面上,你也该出言指点那彭生一番,有这番恩德,女儿
在那彭生处分量也自重些……」

  栾氏句句在理,拳拳爱女之心溢于言表,洛高崖一生无子,直将两个女儿当
成掌上明珠一般,自小便教些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与别人家公子无异。

  两女一般聪慧,长女心思凝定,素有静气,喜欢琴棋书画、胭脂水粉;小女
却心性跳脱,不拘于物,喜读兵书战策、史书传记,每每针砭时弊,竟也能切中
要害。

  洛高崖心知自己一番教养,已将小女养得如同男子,博闻强识之处犹有过之,
真要许个寻常人物,只怕她一生都不会幸福。

  一念至此,他叹息一声,轻声说道:「既是如此,你便收拾收拾,这几日过
去云儿家里盘桓一番,看看那彭生如何,果然一表人才,再让他过来拜谒不迟!」

  栾氏听到丈夫允准,不由喜上眉梢,虽然成亲至今,丈夫端方持重,两人相
敬如宾,但她心里清楚,丈夫爱女之心不输自己,只是涩于表达,并不显山露水
而已。

  别过丈夫离了书房,栾氏吩咐下人整顿车马,事不宜迟,尤其事关两个女儿
终身幸福,她是片刻不肯耽搁,吃过午饭便即出门,仍是那般绕行之后,进了女
儿所住宅院。

  接到下人通禀,洛行云急忙赶来迎接,看母亲这般急匆匆赶来,以为出了什
么大事,一番打听才知父亲已然默许,只待母亲看过彭郎回禀之后,便可安排后
续事体。

  洛行云这边尚未布置妥当,无奈之下只能将母亲带到后院,安顿在小楼住下,
这才来寻应白雪,商量应对之法。

  应白雪问明栾氏行止,沉吟半晌说道:「且让彩衣过去服侍,她自己带着丫
鬟,日常一切事体皆由彩衣安排便是,这几日你便住在楼里,总是不离她身前左
右便是……」

  「一会儿我与她相见,到时你支开众人,由我探她口风便是!」应白雪计议
已定,这才同儿媳一同来到后院绣楼。

  应白雪栾氏虽是对头亲家,却从未见过,此时相见,陌生却也熟悉。

  应白雪这边看那栾氏,果然便与洛行云容颜相仿,只是面色憔悴蜡黄,眼眶
塌陷,双目无神,不时轻咳不已,饶是屋中燃了三座炭炉,仍是紧紧裹着貂裘,
身躯瑟瑟发抖不已。

  栾氏看那应白雪,却见眼前妇人肤白貌美,面容精致,眉如新月,目似繁星,
红唇一点,檀口微张,身躯高挑丰腴,面上气色尤佳,一身淡紫夹棉直帔,簪钗
斜插,耳坠轻摇,胸前一串嵌珠金链,竟是艳光四射,气势夺人。

  她心中叹息,想着对方与自己一般年纪,虽是寡居却如此气色上佳,相比之
下,自己虽身份显贵,却这般死气沉沉。

  栾氏起身迎接,不由温言笑道:「实难想见,竟有与亲家相见之日!」

  应白雪笑着拉住栾氏双手笑道:「谁说不是!当日二女婚配,你我隔山望水,
谁料竟有今日相逢!」

  两人各自坐下,洛行云一旁相伴,婢女彩衣奉茶上来,随即带着栾氏身边丫
鬟一起退下。

  「亲家气色如此之好,云儿当初来信说你病重,想来却是夸大其词了!」栾
氏看着应白雪面容,想着她亦曾病重难愈,不由心中诧异,以为女儿所言过于夸
大。

  应白雪却道:「当日确实病入膏肓,每日里浑浑噩噩,只觉早晚将死,也是
难以相见竟能绝处逢生……」

  「世上果然有此玄妙医术么!」栾氏眼泛亮光,求生欲念驱使,不由好奇问
起。

  应白雪朝着洛行云抛个眼色,洛行云心领神会起身说道:「母亲婆母稍作,
我去前院看看彭公子是否方便过来相见!」

  栾氏闻听女儿当面说起彭生,不由去看应白雪脸色,见她喜乐平常浑不在意,
不由心中讶异。

  洛行云一去,应白雪方才笑道:「妹妹却是不知,当日姐姐瘦的皮包骨头一
般,莫说起床走路,便是便溺都要人搀扶,日里茶饭不思,谷道半月方才走动一
次,天癸更是早早停了,眼见着一日不如一日……」

  「当时安儿一去,我本想着将灵儿打发出去,再将云儿送回府上,谁料悲伤
过度,竟是积郁成疾,而后一病不起,家中诸事纷繁,便都就此耽搁下来……」
说起往事,应白雪也是五味杂陈,「之后家奴无状,意图欺凌我们孤儿寡母,天
可怜见,彭公子突然来到,竟是身负玄奇医术,用了回春秘法,将我起死回生!」

  「随后种种,想来云儿已说与妹妹听过,也是云儿孝心,知道你身染沉疴,
也想让彭公子为你诊治一番……」应白雪缓慢言语,见栾氏眼中放光、神情激荡,
知道果然说动妇人心思,不由心中得意。

  她亲身经历过生死之间可怖之处,知道栾氏此刻心中生不如死之感,尤其她
牵挂爱女,便与自己并无分别,以此为引,劝她接受彭怜,不过是早晚之事。

  「那彭公子竟有这般神奇医术?」栾氏不由惊喜万分,若是果然女儿爱侣能
为自己解去沉疴,岂不便是天降洪福?一时喜悦之下,不由轻咳起来。

  应白雪一旁见着,赶忙递来锦帕,栾氏接过呛咳,却见锦帕上又有几缕血丝,
不由惭愧笑道:「却是污了姐姐锦帕……」

  应白雪看得一愣,连忙说道:「这却无妨!只是妹妹已然咳血,云儿可曾知
晓?」

  「还要姐姐帮着相瞒一二,若被云儿知道,只怕她日夜惦记……」栾氏无奈
叹气,随即说道:「果然彭生身负神奇医术,说不得倒要请他诊治一二……」

  她心中暗自埋怨女儿,情郎有这般秘技,为何竟不肯说与自己?

  应白雪察言观色小生说道:「云儿情知彭公子有此神功,也早想着为妹妹引
荐,只是这彭公子诊治之法别具一格,其中有些因由,她这做女儿的却不方便说
与你听……」

  「哦?」栾氏一愣,不想其中竟有另外因由,不由好奇问道:「医者诊治,
不过望闻问切,怎的竟有别样方法不成?」

  应白雪掩嘴轻笑,眉眼间绽放丝丝缕缕风流媚色,小声附耳栾氏身前说道:
「彭郎玄功秘法,却只能诊治妇人,须得赤身裸体,阴阳交合,唯有如此,才能
查明病因,对症医治……」

  栾氏闻言一惊,不由说道:「那你……岂不是……」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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